2021年国务院在《“十四五”国家知识产权保护和运用规划》中明确强调，要全面加强知识产权保护，提高知识产权质量，切实推进知识产权执法，促进全社会创新。进入知识经济时代以来，知识产权逐渐成为各大行业竞争的核心优势，知识产权对上市公司发展十分重要。作为传统行业的白酒行业亦是如此，对于投资者和公司而言，知识产权不仅能展现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和发展潜力，更是成为了投资者做出投资决策的重要影响因素[1]。作为传统行业，白酒行业在推动我国经济发展中扮演着一个极其重要的角色，对我国经济生产总值有着重大贡献[2]。目前白酒行业的快速发展，本文选取白酒行业上市公司作为研究对象，考察白酒行业上市公司的知识产权披露现状，并分析知识产权披露对白酒行业上市公司企业价值的影响。引导政府、市场监管部门和企业提高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共同提高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的质量，促进中国知识经济的快速发展。
1 理论基础
1.1 信号理论
信号理论是由Akerlof等提出，信息不对称会导致消费者做出购买决策和投资者做出投资决策前，对产品和服务质量了解不准确，从而影响消费者和投资者做出决策[3]。信号理论是当消费者和投资者不能全方面识别产品质量时，其注意力就会转向卖家的状态、能力、经验等指标或者信号。对于消费者和投资者来说，先于市场获得产品的质量信息较为困难，所以他们会依靠卖家所提供的信号来完成自己对待产品质量的预期[4]。同时，信号也是消费者和投资者做出决策的一个重要因素。
1.2 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相关研究
知识产权披露方法。主要有内容分析法和指数法两种方法，这两种方法均是学者们经常使用的方法。ZEGHAL D等[5]指出，内容分析法采用文件或报告中与知识产权有关的字数、句数或页数等信息来评估公司披露知识产权信息的情况。指数法是在内容分析法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企业知识产权信息指数分四步：大类划分、小类细化、定性定量描述赋值、小类得分汇总得出总得分。刘晓雨等[6]认为该方法的准确性较高，学者们对该方法的运用也较普遍。
知识产权信息披露内容。LASIC′ I[7]指出，披露专利技术信息是专利给社会带来的最重要的好处之一，因为它使后续的研究更为容易。陈彩云等[8]指出，日本知识产权信息披露标准要求企业结合定性描述和定量数据，透明展示其商业特征、管理方向、业绩预测、知识产权价值创造和应对策略。企业可自选披露形式，通过专门报告或其他方式，确保信息真实性，避免误导市场估值。李红等[9]选择在创业板上有代表性的200家公司专利披露与中国知识产权网的披露情况作为样本进行对比分析，通过专利信息披露的角度探讨创业板上市企业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的真实性。
不同行业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程度。WANG Q等[10]选取20家信息技术公司作为研究样本，研究中国和印度信息技术公司在年报中自愿披露智力资本信息的程度和质量。马芮等[11]以五个不同的行业的175家公司的年报作为样本，借鉴日本“知识产权信息披露导引”所规定的十项指标，实证检验出175家公司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程度总体来说不够全面。付雪旻[12]借鉴前人构建的知识产权信息披露体系建立适合医药行业的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评分体系，对公司所拥有的专利、商标和著作权采用十分制评分。
1.3 企业价值的相关研究
企业价值的衡量方法。查阅文献，关于衡量企业价值的指标主要包括市场价值类指标和会计价值类指标。企业价值是能够反映当下以及未来企业的整体资产状况、获利能力和创造现金流的能力[13]。
以往文献大部分学者选用托宾Q值作为企业价值的衡量指标，该指标通过市值与资产重置成本比值，衡量企业用社会资源创造的财富，评估企业效率和价值。柴寿升等[14]选用托宾Q值作为被解释变量，研究证明社会责任多维度联动有助于企业价值提升；王晓巍等[15]使用托宾Q值研究得出增加法人股持股比例有利于提高企业价值等相关结论；DANG H N等[16]以2012-2016年期间在越南股市上市的214家公司为研究对象，研究企业规模和盈利能力对越南企业价值的影响，回归结果表明企业规模和盈利能力与企业价值正相关；马思乐等[17]指出，许多研究通过托宾Q值对企业当前和未来获利能力进行综合计量，可以更加客观地反映企业价值，该研究证明企业环境信息披露的程度与企业价值呈正向相关。除了使用托宾Q值法，部分学者还使用平衡记分卡模型和经济附加值法对企业价值进行衡量。平邵鑫[18]基于平衡记分卡模型，能更全面的评估企业的内在价值，更能彰显企业的发展潜力。该模型的指标主要包括财务和非财务指标。财务指标包括盈利能力、运营能力、偿债能力和发展能力。崔凌僖[19]运用经济附加值评估模型对新三板企业价值进行了有效的评估，证明经济附加值法能够有效反映企业价值。该模型的指标包括资本总额、资本结构和加权成本。综上，可以选用托宾Q值来衡量企业价值。
1.4 知识产权信息披露对企业价值的影响
知识产权信息披露对企业价值的影响研究。DEVI S等[20]选取印尼73家非金融公司作为研究对象，对面板数据进行回归分析，证明企业风险管理信息披露对企业价值存在显著的正向作用，并且还得出信息披露具有积极意义的结论。暴迪[21]以创业板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通过建立回归模型和相关分析表明智力资本信息披露指数与企业价值呈现正相关关系。智力资本信息披露指数有：盈利能力、期末权益、债务水平、企业规模和企业成长性。徐钰婧[22]通过实证分析，得出智力资本自愿信息披露与企业融资效率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能为公司创造更多价值，还指出监管机构应鼓励高科技公司积极提高智力资本信息披露。张志超[23]基于可持续发展视角，采用Ohlson模型实证研究我国商贸流通上市企业，得出智力资本信息披露水平与企业价值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还指出可持续发展能力在两者之间存在正向调节作用。付雪旻[12]选取医药行业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衡量知识产权信息披露指标为知识产权核心竞争力、知识产权可能面对的风险、知识产权总授权量、知识产权新增授权量和知识产权资产情况，选择公司经营利润来衡量企业价值，研究医药行业上市公司对企业价值的影响，表明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对公司业绩存在显著的正向作用以及当市场进程化程度越高时，两者关系越显著的结论。
2 研究假设、变量及数据说明
2.1 研究假设
选取2010-2021年13家白酒上市公司的数据，采用专家评分法，对企业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进行评分，采用10分制进行打分，评分最低的是0分，评分最高的只有3分，表明多数白酒上市公司知识产权保护意识比较薄弱，披露质量较低甚至有未对知识产权信息进行披露的现象。付雪旻[12]选择构建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评分体系，计算得出总分来代表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的质量，研究得出在整个医药行业上市公司中，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对公司经营业绩有显著的正向相关性。上市公司知识产权的披露程度影响到公司的投资潜力，而投资潜力又影响到公司的价值，并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公司的发展[24]。白酒上市公司通过其他披露文件，如年报、临时公告等，给利益相关者传递知识产权信息。如果白酒上市公司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的比较真实和完整，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的质量越高，对投资者的投资吸引力就越大；反之，如果白酒上市公司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的较不真实和不完整，投资者在做出投资决策时，直接不考虑这类公司，其更愿意投资信息披露较好的优质公司[25]。综上所述，提出了以下假设：
假设1（H1）：我国白酒行业上市企业的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与企业价值之间存在正向影响。
2.2 变量选取
2.2.1 因变量
在以往学术研究的基础上，选择了托宾Q值来衡量企业的价值。托宾Q值是一个科学的公司价值衡量标准，因为它既考虑了公司的当前和未来状态，也反映了公司当前和未来盈利能力的价值平衡，误差较小[26]。
2.2.2 自变量
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information disclosure quality，IDQ）是衡量创新能力和发展前景的重要指标。知识产权信息披露主要可以分为5大类，对白酒行业上市公司的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按10分制进行评估，所有分数相加计算出总分。
2.2.3 控制变量
在白酒行业上市公司中，知识产权信息披露会对企业价值产生影响，除此之外还会有其他因素会影响企业价值（Tobin's Q，TQ），为了更好地解释调查数据之间的关系，有必要控制影响企业价值的其他因素，控制变量选取如下：
第一，企业规模（SIZE）。一些研究认为，一般一个公司的经营规模越大，其整体交易能力越高，高交易能力会吸引更多的投资者投资于该公司，这反过来又会影响公司的价格。所以，为了减少可能对研究结果产生的偏差，选取企业规模为控制变量[27]。公司的市值是公司生产和经营的前提条件，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决定公司的规模，因此选取对企业的总市值取对数来衡量企业规模。
第二，盈利能力。公司的盈利能力才是最直接反映其在一段时间内创造收入的能力。因此，为了减少调查结果产生的误差，选取净资产收益率（return on equity，ROE）来衡量公司的盈利能力。总体变量的选取见表1。
表1 总体变量说明
Table 1 Overall variable description
变量种类 表示符号 名称 衡量指标因变量自变量TQ IDQ企业价值知识产权信息披露托宾Q值各项评分之和
续表
变量种类 表示符号 名称 衡量指标控制变量 SIZE ROE企业规模盈利能力上市公司年末市值的对数净资产收益率
3 模型构建及实证结果
3.1 模型构建
构建模型的目的是检验在白酒行业上市企业中，知识产权信息披露水平对企业价值的影响，通过以下模型来检验假设1（H1）。模型如式（1）所示：
式中：i代表第i家样本企业；t代表年份；TQ为企业价值；IDQ为知识产权信息披露；SIZE为上市公司年末市值的对数，表示企业规模；ROE为净资产收益率；εi，t为残差项。
3.2 相关性检验
相关性检验是接下来进行回归分析的前提条件。在进行实证分析之前，应当通过皮尔逊检验对主要变量进行相关性分析，检验结果见表2。
表2 相关性检验结果
Table 2 Results of correlation tests
注：“***”表示1%的显著性水平。
TQ IDQ SIZE ROE TQ IDQ SIZE ROE 1.000 0.467***0.556***0.547***1.000 0.401***0.207***1.000 0.590*** 1.000
由表2可知，所选取的各个变量与企业价值之间具有相关性。对于各自变量的相关程度来看，白酒行业上市公司的企业价值（TQ）与企业规模（SIZE）和净资产收益率（ROE）的相关系数分别为0.556和0.547，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具有统计学意义。这些相关系数都是正值，且相对较高，说明企业价值与企业规模和净资产收益率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也就是说，随着企业规模的增加或净资产收益率的提高，企业价值也倾向于增加。白酒行业上市公司的企业价值与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的相关性，其相关系数为0.467，初步判断，两者之间存在正向影响，具体来说，提高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的质量有助于提高白酒上市企业的价值。
3.3 知识产权信息披露与企业价值回归分析
本节利用Stata 17.0软件研究知识产权信息披露对企业价值产生的影响，分析结果见表3。
表3 回归模型方差分析
Table 3 Variance analysis of regression model
95%置信区间下限 上限模型 系数 标准误 t值 P 值 相关系数R2 F 值IDQ SIZE ROE常量1.034 743 1.417 760 4.856 837-32.60 061 0.1393118 0.1602873 1.139795 3.747561 7.43 8.85 4.26-8.70 0.000 0.000 0.000 0.000 0.759 316 1 1.100 864 2.603 4-40.009 74 1.310 17 1.734 657 7.110 273-25.191 48 0.748 6 22.97
由表3可知，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的系数为1.034 743，表示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每提高一个单位，企业价值平均提高1.034 743个单位，且P值＜0.05，可以看出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与企业价值存在正相关关系，也就是说，当企业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越高时，企业的企业价值就会越高，验证假设H1。
3.4 稳健性检验
对面板数据模型进行稳健性检验，用经营利润替换托宾Q值来衡量企业价值。然后用与上述相同的方法进行样本的回归分析，结果见表4。
表4 模型稳健性检验结果
Table 4 Robustness test results of model
95%置信区间下限 上限模型 系数 标准误 t值 P 值 相关系数R2 F 值IDQ SIZE ROE常量1.235 92 3.380 909-10.403 8-75.493 67 0.596 307 0.761 964 5 4.667 645 17.760 99 2.07 4.44-2.23-4.25 0.040 0.000 0.000 0.000 0.569 148 1.874 37-19.632 57-110.610 3 2.414 924 4.887 449-1.175 037-40.377 04 0.332 3 16.03
由表4可知，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系数为1.235 92，这表示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与企业价值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且P＜0.05，是显著的，即知识产权信息披露与企业价值显著相关，与上述结果基本相同，接受假设H1。
4 总结与管理启示
基于上述分析结果，在白酒行业上市公司中，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与企业价值呈现正相关关系，企业所披露的知识产权信息越规范，企业价值就会越高。这意味着，知识产权信息中的任何一项披露内容都会影响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的质量，从而影响企业的价值。故从政府、市场监管和企业三个层面提出建议，以规范白酒行业上市公司的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环境，以此来提升企业价值。
4.1 政府层面
第一，统一披露术语和具体内容。政府通过文件性材料规范企业披露术语和披露的具体内容。首先，统一用文字或者数字形式进行披露；其次，对披露的具体内容如专利新增授权量、专利无效数量、知识产权总授权量等具体内容进行总结，正确引导企业管理者规范披露知识产权信息，减少甚至杜绝在年报中出现术语混用和杂乱披露的情况，使知识产权信息披露更加规范。
第二，制定白酒行业披露规则。政府相关部门应制定专门针对白酒行业的披露规则，白酒行业相关企业应按照规则办事，如不遵守则政府部门可直接对不遵守规定的企业进行惩罚，营造良好的披露环境。
第三，建立官方知识产权信息共享平台。政府可以通过现代化新媒体手段建立官方知识产权信息共享平台，使白酒企业在公众的监督下披露知识产权信息，让利益相关者和与公司信息同步，通过公司披露的相关知识产权信息，投资者选择有价值投资对象进行投资，以此提升效率，有效减少投资者在了解投资对象上所耗费的大量时间。
4.2 市场监管层面
第一，提高监管机构的监管质量。监管机构应加强对企业知识产权信息披露的监管，从抽查方式改为全体检查模式，避免有人浑水摸鱼，从企业源头对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进行把关，强化监管环境。
第二，提高中介服务机构职业素养。中介服务机构是指专门为上市公司提供信息披露的服务机构。目前，很多中介服务机构为了保障自身的不正当利益，为上市公司虚假披露知识产权信息保驾护航。首先，我们应该通过政府干预提高中介服务机构的职业素养，组织服务机构的职业素质培训，提高他们的专业能力，大力宣传为上市公司虚假披露知识产权信息的严重后果。其次，中介服务机构也应该自觉提高专业能力，真实、准确的披露上市公司知识产权信息，保证企业与企业利益相关者之间联系的纽带真实且稳定。
4.3 企业层面
第一，加强企业知识产权管理。企业应完善知识产权信息披露形式和具体内容，不断提高知识产权信息披露质量，更加积极主动披露知识产权信息，以此获得投资者和政府的大力支持，从而提升企业价值。
第二，提高企业知识产权保护意识。首先，企业应加大科技研发投入，增加公司的专利授权量；其次，利用高技术手段提高创新研发能力，不断挖掘企业核心优势，实现企业的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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