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世界酒文化大国、酒生产大国、酒出口大国。中国白酒历史悠久，源远流长。据相关数据显示，2017年，中国白酒产量达到119.81亿L，进出口总额达到5.4亿美元。白酒不仅是中华民族文化智慧的结晶，更是让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重要载体[1-3]。然而，相比于其他食品行业，白酒产业具有明显的资源依赖性和空间集聚性。首先，从酿造工艺来说，一个区域的气候、水质、土壤、原材料都会对白酒的品质产生直接影响[4-5]。其次，从资源制约来说，在一定的空间范围内，生态系统的自我调节能力与可用资源的容量有限，当白酒产业集聚度和生态资源占用率达到一定的水平，产业的发展便会受到自然资源的束缚[6-8]。因此，高效的利用自然资源，实现与生态系统的和谐共生，是白酒产业持续发展的必经之路。
2012年以来，中国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白酒行业同时面临政策限制和市场压力。此外，多年来的高速发展使许多白酒企业忽视了发展过程中的很多问题和矛盾[4]，突如其来的市场深度调整、消费结构多元化和市场需求急剧下降导致白酒产业受到沉重的打击，部分企业甚至出现营业收入负增长[9-11]。然而，以贵州茅台为代表的几大白酒企业却通过对可持续竞争力的识别与挖掘，实现了营业收入和股价的双重增长[12]。此后，各白酒企业开始主动调整发展战略，积极探索可持续竞争优势资源，努力提升可持续发展能力，争相建立企业自己的“可持续竞争壁垒”。不仅实现了企业的预期收入增长目标（如图1所示），同时提升了企业的竞争力和发展力。如何走出一条适合白酒企业的可持续发展道路成为企业家们关注的热点问题[13-14]。
科学完善的评价指标体系是建设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明确可持续竞争力发展目标、指导可持续竞争力建设实践工作的基础[15-16]。国家层面，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明确提出“加大生态系统保护力度”；“实施重要生态系统保护和修复工程”及“提升生态系统质量和稳定性”[17-18]。在地方具体实践落实过程中，部分省市也结合各自情况，提出了建立区域或城市可持续竞争力的战略及评价指标[19-21]。但是，学术界及政府部门对于企业的可持续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的关注较少，白酒行业急需指导企业可持续竞争力建设的评价指标体系。
图1 2018年上半年部分全国上市白酒企业收入情况
Fig.1 Income of some national listedBaijiuenterprises in the first half of 2018
1 指标体系构建的研究方法
1.1 构建原则
可持续竞争力指标构建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22-24]，就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而言，不仅要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取性，而且需要体现白酒企业的特殊性。建立评价指标体系需要把握以下几点原则：
（1）全面性原则。必须保证评价指标体系能够涵盖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所有构成要素，同时每个维度尽量做到互不重叠。
（2）科学性原则。在评价指标层级设计上需要经过充分论证，在评价指标体系子指标设定上必须有充分的理由。
（3）目的性原则。构建评价指标体系主要的目的，是为测评提供量化分析依据。
（4）可操作性原则。由于可持续竞争力概念比较抽象，而且难于把握尺度，故而在评价指标的选取上应该选取比较容易把握和可操作性强的指标。
1.2 构建思路
从白酒企业与生态环境的互动关系及其生产工艺出发，对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内涵进行构建，结合该行业可持续竞争力的内涵与特性，深层次地对其组成要素进行解构，最终落实到具体的指标上。
1.3 构建方法
评价指标体系一般分为目标层、准则层和指标层[25]。在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评价指标体系中，可持续竞争力为目标层，准则层由目标层内涵解构的要素组成，指标层为要素的关键测度。
2 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内涵与特性
可持续竞争力是企业的生存基础，为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立足与发展提供动力。大量的研究对可持续竞争力进行了概念上的界定，其中，较有代表性的是企业战略学派和资源学派。企业战略学派的研究表明，竞争力是指企业在市场激烈竞争中赚取更高的利润的能力，而可持续竞争力则是这种能力在一定时间内的保持和延续[26-27]。资源学派则认为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根本来源于企业专有的、有价值的、难以模仿的资源，这些资源包括生态资源、地理优势、人力资源、管理水平、商业关系等[28-29]。
立足可持续竞争力的持续性和异质性，本文认为：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指的是企业依托既有的资源，通过对其资源与自身核心能力要素的整合与运用，形成的支撑企业保持竞争优势的资源、技术、文化、管理、创新、环保等要素的综合集成体。
白酒企业与生态环境的关系具有负反馈性。区域内特有的资源禀赋赋予了产品独特的风味，但是在生产过程中企业又不可避免的会产生工业废液、有害气体和生产废物，从而对环境与生态造成破坏[30]。这样形成一种反馈调节机制，最终影响企业的发展与壮大，白酒企业与自然生态系统的互动机制及其工艺流程如图2和图3所示。
图2 白酒企业与自然生态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机制
Fig.2 Interaction mechanism betweenBaijiuenterprises and natural ecosystems
图3 白酒企业的生产工艺流程图
Fig.3 Production process flow chart forBaijiuenterprises
结合白酒企业的内涵与特性，本文认为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以下几个维度：
一是资源要素，资源要素可以分为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白酒企业本质是从事自然资源的生产和加工的企业，区域水质与土壤资源是企业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区域内丰富的资源储备在很大程度上减少了企业的生产成本，而水质与土壤质量也直接影响到最终产品的品质[31]。人力资源的合理规划对提高企业竞争力有显著作用，随着资源禀赋优势的流失，企业之间的竞争，表面上是技术和产品的竞争，但更深层次上，是一种人才之争。人才管理能力、高水平人才凝聚力和人才稳定性将有利于提高白酒企业的竞争力，实现白酒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长远战略目标[32]。
二是专业技术要素，主要从创新能力和产品优势两个方面体现。一个具有悠久历史并能持续发展的白酒企业，必定有自己的核心技术作为支撑，随着市场的共享化和信息化发展，企业必须不断地创新和改进技术，努力提升产品质量，才能在同行业中脱颖而出[33]。对于白酒企业而言，从全局的角度和战略的高度来把握产品的整体开发定位是企业获得竞争因素的基础，竞争的内在本质是企业处理产品全生命周期投入与产出问题的博弈能力。因此，企业应该建立从研发、生产、销售到售后的全面控制体系，实现产品的全生命周期质量监控。
三是管理运营要素，分为运营管理能力和企业文化建设程度。首先，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企业环境日益复杂，竞争日趋激烈，企业对资本的运营和管理能力将直接影响到企业的长期发展。其次，酒文化既是白酒产业的特性[34]，又是中华民族风俗、礼仪、意识等的复合体现。对于白酒企业而言，蕴含丰富酒文化的企业文化对人才和消费者具有独特的吸引力，对构建和提升企业可持续竞争力具有极为重要的推动作用。
四是环境保护要素。白酒企业与环境时刻交互，其生产和加工过程中会产生大量的废料和废水废气，并且在生产过程中消耗大量的能源和水。如果企业的环保措施不当，不仅会直接影响到企业的持续发展，而且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企业的社会声誉。企业环保投入、员工环保意识、污染物的处理能力及排放量都是衡量企业环保水平的重要体现[35-36]。
3 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评价研究
在上述原则的基础上，将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特征进行分解；将数据分析法和专家分析法结合，完成指标筛选；构建白酒企业的可持续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基于白酒企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创建层次结构模型，设计白酒企业竞争力评价指标体系问卷。该问卷包含三级指标，第一级为“资源要素”“专业技术”“管理运营”“环境保护”四个指标；二级指标包括一级指标所对应的总共8个评价指标项；三级指标包括二级指标所对应的共24个评价指标项。采用模糊综合评价法，由专家两两指标进行重要性对比打分。共发放50份问卷，包括院校专家15份、企业家20份、白酒行业工作者15份，共收回有效问卷47份。对收集的问卷数据进行处理，根据层次分析法的权重计算方法，得到指标层次单排序和层次总排序，计算得出各个判断矩阵的一致性都小于0.1，且通过一致性检验。最后得出白酒企业竞争力评价指标的权重。
表1 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评价指标及权重一览
Table 1 List of indicators and weights for sustainable competitiveness ofBaijiuenterprises
一级准则层准则层测度指标测度指标权重二级 二级准则层权重一级准则层权重自然资源0.5171资源要素0.3332人力资源0.4829 0.6938专业技术技术创新水平0.2974产品优势0.3062 0.3870管理要素业务运营能力0.1725企业文化建设0.6130环保建设0.4779环保要素自然资源储备自然资源质量自然资源利用率人才稳定率大专及以上人才配比人均培训费用专利拥有数研发资金比例白酒研发技术消费者偏好程度生产设备先进度质量控制体系总资本周转率净资产收益率资产负债率文化建设投入费用企业文化凝聚力企业制度完善环保投入费用环保监督系统员工环保意识0.2959 0.1453 0.5588 0.5255 0.2308 0.2437 0.2303 0.3282 0.4415 0.4131 0.3958 0.1911 0.2526 0.4879 0.2595 0.4041 0.1938 0.4021 0.3681 0.2615 0.3704 0.1969年均生产白酒的温室气体环境监管水平排放量醪液污染达标率单位白酒生产的综合能耗0.4052 0.3287 0.2661 0.5221
4 总结与建议
4.1 总结
针对白酒行业缺乏建设可持续发展能力的指导理论这一问题，从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内涵出发，对其影响维度进行界定，将数据分析法和专家打分法结合层次分析法生成权重。得到结论如下：
（1）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内涵包括资源要素、专业技术、管理运营、环境保护四个维度；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指的是企业依托既有的资源，通过对其资源与自身核心能力要素的整合与运用，形成的支撑企业保持竞争优势的资源、技术、文化、管理、创新、环保等要素的综合集成体。
（2）白酒企业的可持续竞争力的特征主要体现在企业与生态环境的负反馈性关系。区域内特有的资源禀赋赋予了产品独特的竞争力，但是生产中对资源的消耗和破坏又会形成一种反馈调节机制，最终影响企业的发展与壮大。
（3）利用层次分析法生成了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的指标权重，从三级指标加权权重可以看出，自然资源利用率、白酒研发技术、人才稳定率是白酒企业建设可持续发展能力的关键。
（4）本文提出的评价指标体系是基于现阶段白酒行业可持续发展转型的客观需求和目前国家对于产业生态化建设的必然要求所构建的。通过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建设工作的进一步落实与相关评价技术的研发，将为白酒产业的改革与优化提供理论依据。
4.2 建议
基于白酒企业可持续竞争力权重数据，得到以下几点启示：
（1）对于白酒企业来说，节能环保的压力以及中国经济发展方式面临的主动转型等宏观环境问题将长期存在。而宏观环境既有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链面临的严峻问题，又有机遇与政府扶持等有利条件，只有科学有效的对企业所处现状进行分析，并对企业的发展战略进行优化和选择，加快转型、不断创新、完善人才管理制度、提高产品质量，才能实现企业的可持续发展。
（2）企业应该重新审视自己的环境非伦理行为（如污染物排放超标等），反思自身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关系。企业不能单一追求短期的利润最大化，而应在遵守环保法律法规基础上谋取正当的利益，白酒产业发展不能超越资源与环境的承载能力。资源与环境是白酒产业存在与发展的基础和条件，资源的永续利用和生态环境的健康持续是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证。具体讲，在白酒产业发展过程中，要努力做到对可再生资源的消耗速度小于其再生速度；对不可再生资源的消耗速度小于替代资源的寻找速度；对环境的污染速度小于环境的自净能力；对生态环境的建设速度大于其退化速度。为此，白酒产业需要根据持续性原则调整生产生活方式，制定科学合理的消耗标准，避免从前那种盲目、过度的生产及消费。
（3）企业家应该意识到与生态系统协调共生和维护是一种低投入高回报的投资方式和企业必需的发展战略，也是企业建立可持续竞争力的有效途径。将环境保护理念纳入到企业文化中，将绿色可持续发展观念贯彻落实到产品研发、设计、生产、包装的全过程中，优化生产工艺，减少污染排放，提高资源利用率的同时减少对生态系统的破坏，在包装加工上尽量选择绿色可回收、可重复利用、可降解的包装材料。
（4）新世纪，企业之间的竞争本质演变为人才的竞争，对于白酒企业而言，技术人才、管理人才、销售人才等都是非常重要的资源。首先应建立一套合理公平的人力资源体系，完善人力资源竞争机制，营造公平合理的晋升制度，同时，加大培训投入，提高员工的专业技能，建立公平的激励机制，制定高水平人才引入的奖励办法。筑牢人才堤坝，既要引入人才，更要留住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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