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荞（Fagopyrum tataricum（L.）Gaerth.），是蓼科（Polygobaceae）荞麦属（Fagopyrum）双子叶植物，根据其外壳颜色的不同分为黄苦荞和黑苦荞，黑苦荞外壳呈深黑色，与黄苦荞相比，黑苦荞中黄酮类化合物的含量更高，营养价值更高，故而被誉为“黑珍珠”[1-3]。苦荞中含有大量的黄酮类化合物，尤其是芦丁含量占总黄酮的70%～90%，还含有其他酚酸类化合物、荞麦碱、手性肌醇以及较为丰富的膳食纤维、蛋白质、氨基酸、维生素等营养物质[4-6]。苦荞醋饮是在吸取传统山西老陈醋精华的基础上，由黑苦荞、大曲（大麦、豌豆）、麸皮、蜂蜜等经过深度发酵（多次发酵、多菌共酵）酿制而成的功能性饮品[7]。刘梦玥[7]基于临床研究发现，连续饮用苦荞和沙棘醋饮3个月可以有效改善代谢相关性脂肪肝分级，部分受试者服用后可以起到抗疲劳、改善睡眠质量、缓解便秘、解酒、降低血压、缓解颈动脉硬化的作用；司霞[8]研究发现，苦荞醋饮可以对代谢相关脂肪性肝病斑马幼鱼起到保护作用，这可能是改善脂质代谢和抑制氧化应激与炎症。现代药理学研究发现，苦荞具有降血脂、降血糖、降血压等作用[9]。然而经发酵的苦荞醋饮化学成分复杂，其发挥作用的有效成分及相应作用机制尚不清楚。
超高效液相色谱法-四极杆飞行时间串联质谱（ultrahigh-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 coupled with quadrupole time-of-flight tandem mass spectrometry，UPLC-Q-TOFMS/MS）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对化学成分能够同时进行定性定量的分析技术，具有高分辨率、高准确度、高灵敏度、高通量的特点，可用于食品功能成分的快速解析，如李辰辰等[10]利用高效液相色谱与四极杆飞行时间串联质谱（high 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quadrupole time of flight-tandem mass spectrometry，HPLC-Q-TOF-MS/MS）技术测定桑椹中的多酚类物质；冯云子等[11]基于UPLC-QTOF-MS技术对高盐稀态酱油发酵过程中代谢产物的变化进行分析；王越等[12]基于HPLC-Q-TOF-MS/MS分析了不同品牌啤酒中非挥发性化学成分的差异。中草药成分靶点数据库HIT 2.0（http：//hit2.badd-cao.net）包含10 031个成分靶点对、1 250种中药、1 237个成分、2 208个靶点，覆盖了2000-2020年之间PubMed数据库中已发表文献中所有通过实验验证的成分-靶点关系[13]。Drugbank5.0数据库（https：//drugbank.com）包含10 971种药物和4 900种靶点蛋白信息，是一个涵盖生物和化学信息的数据库，其中包括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ood and drug administration，FDA）批准的药物、临床研究的药物及许多实验相关的药物[14]。这2个数据库均可为化合物作用靶点的解析提供实验证据。
本研究首先采用UPLC-Q-TOF-MS/MS技术对苦荞醋饮化学成分快速分析，然后利用HIT 2.0和Drugbank5.0数据库从化学成分、靶点、疾病3个层次分析苦荞醋饮降压、降糖、降脂的可能作用机制，为苦荞醋饮的健康功效研究提供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材料与试剂
原力π苦荞醋饮：山西梁汾醋业有限公司；甲酸、乙腈（均为质谱级）：美国Thermo公司；槲皮素、山奈酚（纯度≥98%）：江苏永健药业有限公司；芦丁（纯度≥98%）：上海盛中医药化工有限公司；金丝桃苷（纯度≥98%）：宝鸡市金台区科瑞仪器经销部。其他试剂均为国产分析纯。
1.2 仪器与设备
Agilent 1290超高效液相色谱仪：美国Agilent Technologies公司；QTOF 5600+质谱仪：美国AB Sciex公司；Analyst Software TF 1.7数据采集处理工作站；Milli-Q超纯水系统：美国Millipore公司。
1.3 方法
1.3.1 供试品及对照品溶液的制备
供试品溶液：取苦荞醋饮1 mL，用0.22 μm微孔滤膜滤过，备用。
对照品溶液：分别取槲皮素、山奈酚、芦丁、金丝桃苷对照品适量，加甲醇制成质量浓度为0.1 mg/mL的储备液，分别取各对照品储备液适量，加甲醇稀释成质量浓度为1 μg/mL的混合对照品溶液，进样前过0.22 μm微孔滤膜。
1.3.2 UPLC-Q-TOF-MS/MS检测条件
UPLC条件：色谱柱为Waters Acquity UHPLC HSS T3色谱柱（2.1 mm×150 mm，1.8 μm）；流动相为0.1%甲酸水（A）-乙腈（B）；运行时间35 min，梯度洗脱程序为0～5 min，2%B；5～20 min，2%～20%B；20～25 min，20%～35%B；25～30 min，35%～55%B；30～32 min，55%～95%B；32～35 min，95%～95% B；流速为0.30 mL/min，柱温为20 ℃，进样量5 μL。
MS条件：离子化模式为电喷雾离子（electron spray ionization，ESI）源，正、负离子模式；扫描模式为TOF MSIDA-Production scan；离子源电压为+5 500 V、-4 500 V；离子源温度为450 ℃；去簇电压（declustering potential，DP）为60 V；碰撞能量（collision energy，CE）为30 eV；碰撞能量扩展（collision energy spread，CES）为15 eV；雾化气体为氮气（N2），喷雾气（gas1）55 psi，辅助加热气（gas2）55 psi，气帘气为30 psi；一级质谱母离子扫描范围为50～1 500 m/z，数据相关采集（information dependent acquisition，IDA）设置响应值超过100 cps的10个最高峰进行二级质谱扫描，子离子扫描范围为50～1 250 m/z。
1.3.3 数据处理
（1）苦荞醋饮化学成分数据库的构建与搜索
对文献已报道的食醋、黑苦荞、苦荞及其同属植物中化学成分进行整理，构建包括化学名称、分子式和碎片离子等信息的化学成分数据库，包括541个化学成分。将数据库中化合物的化学名称和分子式导入Analytics功能下的搜索列表，设置匹配参数（质量误差、同位素丰度比），提取潜在化合物色谱峰、一级质谱图、二级质谱图。并通过与人类代谢组数据库（human metabolome database，HMDB）（https：//hmdb.ca）以及MassBank of North America数据库（https：//mona.fiehnlab.ucdavis.edu）比较，确定目标化合物的分子结构。
（2）SCIEX中药数据库搜索
将采集到的高分辨质谱数据导入SCIEX OS软件，将SCIEX中药数据库中收录的对照品的化学名称、分子式、准分子离子峰、二级质谱图导入Analytics功能下的搜索列表，设置匹配参数（质量误差、同位素丰度比、数据库匹配得分）建立搜索方法，通过与SCIEX中药数据库的准分子离子峰、二级质谱图对比鉴定苦荞醋饮中的化学成分。
1.3.4 分子网络分析
（1）苦荞醋饮化学成分作用靶点及疾病靶点收集与筛选
UPLC-Q-TOF-MS/MS技术分析鉴定的化学成分，通过pubchem逐一查询化合物的CAS号，在Drugbank5.0（https：//www.drugbank.com）及HIT 2.0数据库（http：//hit2.baddcao.net）中收集化合物的靶点，并使用UniProt数据库（https：//www.uniprot.org）中的UniProtKB搜索功能及Reviewed Swiss-Prot对蛋白进行过滤，并限定物种为“human”，将化合物匹配到的靶标蛋白矫正为标准基因名，将两个数据库中筛选得到的靶点去重复后构建苦荞醋饮主要成分作用靶点库。同时在GeneCard数据库（https：//www.genecards.org）、OMIM数据库（https：//omim.org）和CTD数据库（http：//ctdbase.org）中分别以“Hyperlipidemia”“Hypertension”和“Hyperglycemia”作为关键词进行检索，得到相关疾病靶点，去掉重复基因构建疾病靶点库。
（2）构建“成分-靶点-疾病”网络和蛋白质相互作用（protein-protein interaction，PPI）网络
将苦荞醋饮主要成分作用靶点库和疾病靶点库对比进行筛选，得到重复靶点作为关键靶点。利用Cytoscape 3.9.1软件处理上述数据，构建“成分-靶点-疾病”网络。将获得的靶点上传至在线STRING11.5 数据库（https：//cn.string-db.org），选择类型为“Homo Sapiens”，设置参数评分值＞0.7，其他参数为默认设置，同时去掉PPI网络中的孤立蛋白，导出PPI分析结果，并利用Cytoscape软件中的Cytohubba插件提取其网络中的核心靶点蛋白。
（3）KEGG信号通路富集
采用David 6.8数据库（https：//david.ncifcrf.gov/）对靶点蛋白进行京都基因和基因组百科全书（kyoto encyclopedia of genes and genomes，KEGG）通路分析。
（4）“关键成分-关键靶点-信号通路-疾病”网络构建
将筛选的苦荞醋饮中Degree≥5的关键成分、富集筛选后的KEGG信号通路及疾病，以及PPI网络中提取的关键蛋白，采用Cytoscape 3.9.2软件中Merge功能构建苦荞醋饮“关键成分-关键靶点-信号通路-疾病”网络。
2 结果与分析
2.1 苦荞醋饮的化学成分解析
采用UPLC-Q-TOF-MS/MS高分辨质谱分别在正、负离子模式下采集苦荞醋饮样品的质谱数据，获得UPLC-QTOF-MS/MS色谱图，结果见图1，UPLC-Q-TOF-MS/MS分析结果见表1。
图1 正（A）、负离子（B）模式下苦荞醋饮UPLC-Q-TOF-MS/MS色谱图
Fig.1 UPLC-Q-TOF-MS/MS chromatograms of tartary buckwheat vinegar beverage in positive (A) and negative (B) ions mode
表1 苦荞醋饮化学成分UPLC-Q-TOF-MS/MS分析结果
Table 1 Analysis results of UPLC-Q-TOF-MS/MS for chemical components of tartary buckwheat vinegar beverage
续表
续表
续表
注：H为HMDB数据库；M为MassBank of North America数据库；S为SCIEX中药数据库；T为自建黄酮数据库；a为通过与对照品进行比较确定；A为醋；B为苦荞。
由图1和表1可知，共鉴定出109个化合物[15-30]，包括37种有机酸类，19种黄酮类，11种氨基酸类，5种核苷类，2种醇类，6种酚类，6种醛类，3种生物碱类，2种糖类，4种酮类，1种香豆素类，5种脂肪酸类以及8种其他类。基于课题组前期对食醋中成分的研究[15，31]，对比发现苦荞醋饮中含有较多的黄酮类，包括以山奈酚、槲皮素等为苷元的黄酮醇苷类9个，以木犀草素等为苷元的黄酮苷类4个，以及黄酮醇类3个，黄酮类2个，二氢黄酮醇类1个。
2.2 基于HIT 2.0和Drugbank5.0数据库分析苦荞醋饮降压、降脂及降糖作用机制
2.2.1 靶点获取结果和构建“成分-靶点-疾病”网络
将苦荞醋饮中鉴定出的109个化合物在Drugbank5.0及HIT 2.0数据库中进行匹配得到作用靶点，结果见图2。由图2可知，43个化合物匹配到387个作用靶点。将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3种疾病的靶点分别与成分靶点取交集，分别获得302、301、287个交集靶点，将3种疾病与化合物的交集靶点再次取交集得到286个共交集靶点。
图2 疾病与苦荞醋饮成分相交靶点韦恩图
Fig.2 Venn diagram of intersection targets of diseases and tartary buckwheat vinegar beverage components
进一步采用Cytoscape软件构建“成分-靶点-疾病”网络，结果见图3。由图3可知，网络中有323个节点（34个化合物节点，286个靶点节点，3个疾病节点）和1 066条边，网络中的度（Degree）值表示连接该节点的边的条数。Degree值越大，表示该节点与其他节点相互作用越紧密，在网络中起到中心枢纽的作用。
由图3亦可知，同一成分可以作用于不同的靶点，如木犀草素可以作用于乙酰胆碱酯酶（acetylcholinesterase，ACHE）、胱天蛋白酶3（caspase-3，CASP3）、热休克蛋白90 α家族A类成员1（heat shock protein 90 alpha family class A member 1，HSP90AA1）等77个靶点，同一靶点也可对应不同化学成分，如CASP3对应没食子酸、木犀草素等10个成分。其中Degree值≥5的化合物木犀草素、谷氨酸、槲皮素、芦丁、柠檬酸、天冬氨酸、维生素C、脯氨酸、腺嘌呤、牡荆苷、没食子酸、腺苷、金丝桃苷、荭草苷、槲皮素-3-O-半乳糖苷对应的作用靶点分别为77、56、27、25、18、18、17、13、11、9、9、7、5、5、5个。
图3 “成分-靶点-疾病”网络
Fig.3 Network of component-target-disease
橙色正方形代表化合物，绿色圆形代表靶点，蓝色三角形代表疾病。
HIT 2.0数据库及Drugbank 5.0数据库中的靶点均已经过实验验证，黄酮类化合物如木犀草素可以间接抑制RAC-α丝氨酸/苏氨酸蛋白激酶（RAC-alpha serine/threonine-protein kinase，AKT1）靶点的活性，从而抑制胰岛素刺激的胰岛素受体-亚基（insulin receptor-beta，IR-β）的磷酸化，起到对血糖的调节作用[32]；芦丁可以间接上调胰岛素（insulin，INS）靶点的活性，降低链脲佐菌素诱导的糖尿病大鼠的血糖[33]。槲皮素可以间接抑制血管内皮生长因子A（vascular endothelialgrowth factor A，VEGFA）靶点的活性，调节血管通透性，改善动脉粥样硬化，从而达到降血脂、降血压的效果[34]；还能抑制小肠内α-葡萄糖苷酶活性，延缓肠道对糖的吸收，从而达到抑制血糖升高的作用；还通过抗氧化应激与抑制炎症小体激活改善胰岛素抵抗，从而减少脂质堆积并调节脂质代谢[35]。没食子酸可以直接抑制CASP3靶点的活性，抑制肝和肾组织的氧化应激，改善高脂饮食和链脲佐菌素诱导的2型糖尿病大鼠肾脏和肝脏的损伤[36-37]。天冬氨酸能直接抑制髓过氧化物酶（myeloperoxidase，MPO）靶点的活性[38]，间接上调T细胞活化连接蛋白（linker for activation of T-cells，LAT）、瞬时受体阳离子通道亚家族V成员6（transient receptor potential cation channel subfamily V member 6，TRPV6）靶点的活性[39-40]；脯氨酸能直接抑制Delta/Notch样表皮生长因子相关受体（delta and Notch-like epidermal growth factor-related receptor，DNER）、酪氨酸酶（tyrosinase，TYR）、软脂酰化磷蛋白（protein sprouty homolog 1，SPRY1）靶点的活性[41-43]，直接上调促性腺激素释放激素1（secretegonadotropin-releasing hormone-1，GNRH1）靶点的活性[44]，间接上调人类精子相关抗原5（sperm-associated antigen 5，SPAG5）、前列腺素内过氧化物合酶2（prostaglandin endoperoxide synthase 2，PTGS2）等靶点的活性[45-46]，这些靶点均与高血糖、高血压、高血脂相关，从而起到调节血糖、血压、血脂的作用。
2.2.2 构建PPI网络及关键蛋白的提取
将286个靶点输入STRING数据库，获取PPI网络，网络中含有246个节点，1 396条相互作用关系。利用Cytohubba插件中的Degree算法筛选出得分前20的靶点作为关键靶点。靶点根据得分由大至小依次为：细胞肿瘤抗原p53（cellular tumor antigen p53，TP53）、AKT1、HSP90AA1、肌动蛋白细胞质-1（actin，cytoplasmic-1，ACTB-1）、转录因子Jun（transcriptionfactorJun，JUN）、原癌基因酪氨酸蛋白激酶Src（proto-oncogene tyrosine-protein kinase Src，SRC）、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3（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 3，MAPK3）、肿瘤坏死因子（tumor necrosis factor，TNF）、CASP3、缺氧诱导因子1a（hypoxia-inducible factor 1-alpha，HIF1A）、白细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表皮生长因子受体（epidermal growth factor receptor，EGFR）、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1（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 1，MAPK1）、大鼠转录因子p65（rat transcription factor p65，RELA）、雌激素受体1（estrogen receptor 1，ESR1）、白细胞介素1β（interleukin-1 beta，IL1B）、VEGFA、INS、G1/S周期蛋白D1（G1/S-specific cyclin-D1，CCND1）、丝裂原活化蛋白激酶8（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 8，MAPK8），Degree值依次为64、54、53、52、52、51、49、46、44、42、42、40、39、38、36、33、32、31、31、29，应用Cytoscape软件对PPI网络进行可视化分析，结果见图4，图中各节点颜色的深浅和大小代表该靶点在苦荞醋饮中发挥生物学效应中的重要程度；靶点与靶点之间连线的数目越多、颜色越深、节点越大，代表其在网络中的协同作用越强[47]，越有可能是苦荞醋饮发挥效果的核心靶点。由图4可知，TP53、AKT1、HSP90AA1等靶点可能是苦荞醋饮降低血糖、血脂、血压的关键靶点。
图4 苦荞醋饮相关靶点的PPI网络
Fig.4 PPI network of targets related to tartary buckwheat vinegar beverage
2.3 KEGG通路富集分析
对获得的286个靶点蛋白采用DAVID数据库进行KEGG通路分析，共获得179条信号通路，以P≤0.05，错误发现率（false discovery rate，FDR）≤0.05为标准，并以基因数目降序排列，其中排名前20的信号通路见图5。
由图5可知，圆圈越大，通路中包含的靶点数目越多，包括已报道的与降糖、降压、降脂相关的磷脂酰激醇3激酶-蛋白激酶B（phosphoinositide 3 kinases-protein kinase B，PI3K-Akt）信号通路[48-49]，与降糖、降脂相关的晚期糖基化产物-晚期糖基化终末产物受体（advancedglycationendproducts，receptor for advanced glycation end products，AGE-RAGE）信号通路[50]，与降糖、降压相关的丝裂原激活的蛋白激酶（mitogen-activated protein kinase，MAPK）信号通路[51]，与降压相关的环磷酸腺苷（cyclic adenosine monophosphate，cAMP）信号通路[52]等。
图5 苦荞醋饮成分与疾病相交靶点的KEGG富集分析结果
Fig.5 Analysis results of KEGG enrichment for intersection target of diseases and tartary buckwheat vinegar beverage components
2.4 “关键成分-关键靶点-信号通路-疾病”网络构建
依据上述的分析结果进一步构建苦荞醋饮的“关键成分-关键靶点-信号通路-疾病”网络图，结果见图6。由图6可知，苦荞醋饮以木犀草素、芦丁、槲皮素、牡荆苷、柠檬酸、腺苷、没食子酸为关键成分，作用于TP53、AKT1、HSP90AA1、ACTB等10个关键靶点，主要通过调控癌症通路（pathways in cancer）、PI3K-Akt signaling pathway等信号通路，发挥治疗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疾病的作用。有研究表明，木犀草素能升高细胞内Ca2+浓度改善肾性高血压，并下调PI3K-Akt通路、调节MAPK通路和抑制活性氧生成以抑制血管平滑肌细胞的增殖和迁移，且胞内Ca2+浓度升高触发胰腺细胞分泌胰岛素，Ca2+通道和活性的改变对胞内钙浓度及胰岛素的分泌都起到关键作用[53]。
图6 “关键成分-关键靶点-信号通路-疾病”网络
Fig.6 Network of key component-key target-signaling pathway-disease
绿色圆形代表靶点；紫色方形代表通路；橙色菱形代表成分；蓝色三角形代表疾病。
3 结论
本研究采用UPLC-Q-TOF-MS/MS技术与HIT 2.0及Drugbank5.0数据库相结合的方法，分析苦荞醋饮中的化学成分及其作用机制，苦荞醋饮中的化学成分主要包括有机酸类、黄酮类、氨基酸类、核苷类、醇类、酚类、醛类、生物碱类、糖类、酮类、脂肪酸类等化合物。利用HIT 2.0中草药成分靶点数据库及Drugbank5.0数据库结合文献报道进一步解析苦荞醋饮中具有降血糖、降血脂、降血压的活性成分，“关键成分-关键靶点-信号通路-疾病”网络表明，木犀草素、芦丁、槲皮素、牡荆苷等8个成分与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压靶点高度相关，可能是发挥降糖、降脂、降压的关键成分，而TP53、AKT1、HSP90AA1、ACTB等靶点可能是苦荞醋饮作用的关键靶点，通过pathways in cancer、PI3K-Akt signaling pathway等通路发挥降糖、降脂、降压的功能。本研究结果为进一步的作用机制和健康功效研究提供了参考依据。
[1]任菲菲，张静，李静，等.苦荞茶中槲皮素、山柰素含量测定及指纹图谱分析[J].药学研究，2018，37（11）：646-648，653.
[2]孙倩.黑苦荞[J].中国食品，2012（11）：59.
[3]曾俊，李梅，刘晓爽.黑苦荞黄酮类化合物的提纯及抑菌活性研究[J].重庆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20，37（6）：126-131，144.
[4]吴韬，肖丽，李伟丽.苦荞的营养与功能成分研究进展[J].西华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21，40（2）：91-96，109.
[5]张琪，刘慧灵，朱瑞，等.苦荞麦中总黄酮和芦丁的含量测定方法的研究[J].食品科学，2003，24（7）：113-116.
[6]黄海燕，徐德平.不同提取条件对苦荞粉中芦丁提取率的影响[J].食品与发酵工业，2008，34（6）：172-175.
[7]刘梦玥.苦荞醋饮、沙棘醋饮组合对代谢相关性脂肪肝患者的作用研究[D].太原：山西医科大学，2021.
[8]司霞.苦荞醋饮联合沙棘醋饮对代谢相关脂肪性肝病斑马鱼幼鱼的保护作用及机制研究[D].太原：山西医科大学，2022.
[9]朱瑞，高南南，陈建民.苦荞麦的化学成分和药理作用[J].中国野生植物资源，2003（2）：7-9.
[10]李辰辰，陆小腾驾，童华荣.HPLC-Q-TOF-MS-MS测定桑椹中多酚类物质[J].食品科学，2015，36（2）：101-104.
[11]冯云子，黄梓堃，赵谋明.基于UPLC-Q-TOF-MS技术对高盐稀态酱油发酵过程中代谢产物变化的分析[J].食品科学，2021，42（20）：107-113.
[12]王越，张俊鹏，张雪，等.基于UPLC-Q-TOF-MS技术分析不同品牌啤酒中非挥发性化学成分的差异[J].食品研究与开发，2022，43（1）：173-179.
[13]YAN D Y,ZHENG G H,WANG C C,et al.HIT 2.0:an enhanced platform for herbal ingredients'targets[J].Nucleic Acids Res,2022,50(D1):1238-1243.
[14]WISHART D S,FEUNANG Y D,GUO A C,et al.DrugBank 5.0:a major update to the DrugBank database for 2018[J].Nucleic Acids Res,2018,46(D1):D1074-D1082.
[15]聂佳慧，李艺，秦雪梅，等.谷物酿造传统食醋化学成分研究进展[J].食品科学，2018，39（19）：322-328.
[16]张剑，王前菲，武垒垒，等.荞麦化学成分的研究进展[J].西部中医药，2020，33（9）：133-144.
[17]田龙.苦荞中抗氧化物质分子结构的波谱学分析[J].粮食与饲料工业，2008（2）：25-27.
[18]陈旭峰，王超宇，魏莎莎，等.山楂苦荞醋发酵过程中活性成分及风味物质与抗氧化活性的相关性[J].中国酿造，2022，41（10）：36-41.
[19]刘凤珠，李晓，王颖颖.水果醋中有机酸成分的分析[J].中国农学通报，2010，26（20）：94-97.
[20]孙宗保，赵杰文，邹小波，等.HS-SPME/GC-MS/GC-O对镇江香醋特征香气成分的确定[J].江苏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10，31（2）：139-144.
[21]郭蕾，孙浩，宋来生，等.基于风味检测技术对四大名醋挥发性成分的研究进展[J].中国酿造，2022，41（6）：12-17.
[22]柴多，王美婷，姜雨萌，等.苦荞麦不同部位代谢轮廓及活性成分分布[J].食品科学，2021，42（2）：212-217.
[23]王宏霞.不同陈酿年份四大名醋风味和功能性成分的比较[D].晋中：山西农业大学，2021.
[24]金杰.桑椹醋抗氧化性研究[D].杨凌：西北农林科技大学，2006.
[25]CIRLINI M,CALIGIANI A,PALLA L,et al.HS-SPME/GC-MS and chemometrics for the classification of Balsamic Vinegars of Modena of different maturation and ageing[J].Food Chem,2011,124(4): 1678-1683.
[26]郑彦婕，黎永乐，张协光，等.气相色谱-质谱法同时测定食醋中多种多元醇[J].食品与发酵工业，2010，36（7）：154-157.
[27]苗志伟，刘玉平，陈海涛，等.两种陈酿期山西老陈醋挥发性成分分析[J].食品科学，2010，31（24）：380-384.
[28]车长远.高效液相色谱快速测定苹果醋饮料中维生素C的含量[J].中国酿造，2010，29（12）：157-159.
[29]WANG A,JIN Z,LI Z G.Correlation of volatile and nonvolatile components with the total antioxidant capacity of tartary buckwheat vinegar:Influence of the thermal processing[J].Food Res Int,2012,49(1):65-71.
[30]陈树俊，苏静，张海英，等.山西老陈醋功效成分的研究进展[J].农产品加工（创新版），2009（12）：45-49.
[31]李爱平，李震宇，邢婕，等.核磁共振代谢组学技术检测食醋化学成分[J].食品科学，2013，34（12）：247-253.
[32]NOMURA M,TAKAHASHI T,NAGATA N,et al.Inhibitory mechanisms of flavonoids on insulin-stimulated glucose uptake in MC3T3-G2/PA6 adipose cells[J].Biol Pharm Bull,2008;31(7):1403-1409.
[33]KAMALAKKANNAN N,STANELY MAINZEN PRINCE P.The influence of rutin on the extracellular matrix in streptozotocin-induced diabetic rat kidney[J].J Pharm Pharmacol,2006,58(8):1091-1098.
[34]ABBASALIZAD FARHANGI M,VAJDI M,NIKNIAZ L,et al.Interaction between vascular endothelial growth factor-A (rs2010963) gene polymorphisms and dietary diversity score on cardiovascular risk factors in patients with metabolic syndrome[J].Lifestyle Genom,2020,13:1-10.
[35]蔡孟成，金永生，郑巍，等.基于网络药理学对降脂护肝胶囊干预脂肪肝的机制研究[J].药学实践杂志，2021，39（3）：232-239，248.
[36]EI AZAB E F,MOSTAFA H S.Geraniol ameliorates the progression of high fat-diet/streptozotocin-induced type 2 diabetes mellitus in rats via regulation of caspase-3,Bcl-2,and Bax expression[J].J Food Biochem,2022,46(7):e14142.
[37]HSU C L,LO W H,YEN G C.Gallic acid induces apoptosis in 3T3-L1 pre-adipocytes via a Fas-and mitochondrial-mediated pathway[J].J Agr Food Chem,2007,55(18):7359-7365.
[38]NYGAARD T K,BORGOGNA T R,SWARD E W,et al.Aspartic acid residue 51 of SaeR is essential for Staphylococcus aureus virulence[J].Front Microbiol,2018,9:3085.
[39]GARCÍA-BLESA A,KLOSSOWICZ M,LÓPEZ-OSUNA C,et al.The membrane adaptor LAT is proteolytically cleaved following Fas engagement in a tyrosine phosphorylation-dependent fashion[J].Biochem J,2013,450(3):511-521.
[40]KIM S Y,YANG D,MYEONG J,et al.Regulation of calcium influx and signaling pathway in cancer cells via TRPV6-Numb1 interaction[J].Cell Calcium,2013,53(2):102-111.
[41]YAN Y Q,MA J,WANG D J,et al.The novel BET-CBP/p300 dual inhibitor NEO2734 is active in SPOP mutant and wild-type prostate cancer[J].EMBO Mol Med,2019,11:e10659.
[42]SONG K,AN S M,KIM M,et al.Comparison of the antimelanogenic effects of p-coumaric acid and its methyl ester and their skin permeabilities[J].J Dermatol Sci,2011,63(1):17-22.
[43]DARIMIPOURAIN M,WANG S,ITTMANN M,et al.Transcriptional and post-transcriptional regulation of Sprouty1,a receptor tyrosine kinase inhibitor in prostate cancer[J].Prostate Cancer Prostatic Dis,2011,14(4):279-285.
[44]RICHARD P O,FLESHNER N E,BHATT J R,et al.Phase II,randomised,double-blind,placebo-controlled trial of methylphenidate for reduction of fatigue levels in patients with prostate cancer receiving LHRH-agonist therapy[J].BJU Int,2015,116(5):744-752.
[45]ZHANG H T,LI S D,YANG X,et al.miR-539 inhibits prostate cancer progression by directly targeting SPAG5[J].J Exp Clin Cancer Res,2016,35:60.
[46]SHAO N,FENG N H,WANG Y,et al.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COX-2 expression and polymorphisms in prostate cancer[J].Mol Biol Rep,2012,39:10997-11004.
[47]DONCHEVA N T,MORRIS J H,GORODKIN J,et al.Cytoscape stringApp: Network analysis and visualization of proteomics data[J].J Proteome Res,2018(2):623-632.
[48]HUANG X J,LIU G H,GUO J,et al.The PI3K/AKT pathway in obesity and type 2 diabetes[J].Int J Biol Sci,2018,14(11):1483-1496.
[49]赵旋.三香通络饮治疗气虚血瘀型老年原发性高血压的网络药理学探析与疗效观察[D].南宁：广西中医药大学，2019.
[50]SANAJOU D,HAGHJO A G,ARGANI H,et al.AGE-RAGE axis blockade in diabetic nephropathy:Current status and future directions[J].Eur J Pharmacol,2018,833:158-164.
[51]石蕊，李玉明.MAPK信号通路与高血压靶器官损害[J].武警医学院学报，2005（3）：240-243，248.
[52]胡亦新，李艳芳，郭广宏，等.依那普利和氯沙坦对自发性高血压大鼠同型半胱氨酸、环磷酸腺苷水平的影响[J].中国老年学杂志，2005（5）：578-580.
[53]孟园，李平，刘欣，等.基于网络药理学和分子对接探讨二仙汤治疗高血压的作用机制[J].中国医药导报，2021，18（22）：12-16，27，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