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酒是一种通过酵母对葡萄原料加以发酵、陈酿制成的低度数饮品酒[1]。中国是世界葡萄酒的发源地之一[2]，葡萄酒在国内具有悠久的生产历史。随着国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兼具营养价值和感官价值的葡萄酒得到国内更多消费者的关注，葡萄酒消费需求量大幅增长。根据国际葡萄与葡萄酒组织（International Vine and Wine Organization，OIV）的统计，2020年我国葡萄酒产销总量分别达到6.58亿L和12.39亿L，分列世界第10位和第6位[3]。近年来，在消费升级及食品科技发展的背景下，国内葡萄酒在产品升级、工艺改进等方面显著进步，相关专利申请及知识产权保护引起管理和创新主体的重视。
截至目前，葡萄酒产业相关研究已取得丰硕成果。陈强强等[4]分析了中国葡萄酒产业所处的生命周期及发展阶段；MATTIACCI A等[5]从能力多样性、能力平衡性、能力专业化和能力获取过程四个方面阐述了销售人员对葡萄酒产业发展的影响；KWAK Y S等[6]研究了葡萄酒质量评级与产品价格之间的相关性，为葡萄酒产业可持续的电子商务模式提供合理定价策略；唐文龙[7]从可获得性、消费诉求和购买渠道多元化等角度，分析了中国葡萄酒市场消费升级特征。与此同时，知识产权管理及文献计量方法得到了葡萄酒产业相关学者的关注。覃楚翔[8]通过比较葡萄酒知识产权保护的传统路径和新兴路径，剖析了我国葡萄酒产业知识产权管理的重难点；SANCHEZ A D等[9]对WoS和Scopus收录出版物中葡萄酒文旅产业相关文献进行了计量分析，分析了葡萄酒文旅产业的科研现状；ALEIXANDRE-TUDO J L等[10]采用定量方法评价了葡萄酒产业中酚类化合物的应用情况，为葡萄酒风味改进及产品升级提供思路；ONOFRI L[11]通过对WoS中6000余篇文献进行计量分析和内容分析，比较了葡萄酒与果酒在经济领域的研究现状。纵览各类文献，发现对葡萄酒产业的研究集中于产业经济管理、总体发展规划和具体技术应用等方面，针对专利发展现状的研究较少。该文通过文献计量法揭示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发展现状，促进创新主体和管理主体调整科技发展战略与政策，提高资源配置效率，为国内葡萄酒产业知识产权管理提供思路。
1 材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选取国家知识产权局专利检索与分析系统，以“葡萄酒”为关键词，检索近10年（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相关的中国专利，逐条筛选，排除重复及不相关记录，收集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及外观设计专利共3 419项，其中每项包括申请时间、名称、专利号、类型、申请人（机构）及所在省份等信息[12-13]。
1.2 研究方法
文献计量法是一种采用数学和统计学逻辑考察题名、作者、内容、作者机构等文献信息，揭示出相应领域发展历程、研究重点与发展趋势的分析方法[14]。借助Excel 2019对原始数据进行录入、处理，选取专利号作为计数项，在进行计量特征分析的基础上，通过进一步测算得到生命周期分析所需的具体数值。
2 结果与分析
2.1 计量特征分析
基于对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数据的数理统计，计量特征分析对专利授权量年变化趋势、专利类型及法律状态、专利地区分布和技术领域分布等外部数量特征加以解释[15-17]。
2.1.1 专利授权量年变化趋势
随着科研投入的加大和知识产权保护意识的增强，中国专利总量在2011年位列世界第一[18]。2011年后，年专利授权量仍保持高速度增长。葡萄酒产业专利发展与我国专利技术总体发展相类似，将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各年度专利授权量进行统计，结果见图1。
图1 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授权量逐年变化趋势
Fig.1 Number of wine industry patents in China from 2011 to 2020
由图1可知，2011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授权量为171件，开始出现增长趋势。2016年，专利授权量首次超过400件，较2015年增长42%。2016年后，专利授权量进入稳定期，年授权量保持在400件左右，直至2020年突破500件。总体来看，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授权量在近10年呈现出波动式增长的趋势，但受制于专利发展起步晚、基数小等问题，专利授权总量偏低。
2.1.2 专利类型及法律状态
根据中国专利分类方法，专利分为“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和“外观设计专利”三种，存在“有权”与“无权”两种法律状态。将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按各专利类型及不同法律状态数量分别统计，占比见图2。
图2 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各专利类型及法律状态占比
Fig.2 Proportion of patent types and legal status in wine industry in China from 2011 to 2020
由图2可知，国内葡萄酒产业近10年3 419件专利中，发明专利565件，占总量的16.53%，有权专利占该类型专利授权量的68.65%；实用新型专利1 366件，占总量的39.95%，有权专利占该类型专利授权量的57.00%；外观设计专利1 488件，占总量的43.52%，有权专利占该类型专利授权量的41.06%。发明专利和实用新型专利中，有权专利占比均超过授权量半数；外观设计专利中，有权专利的占比较低。分析其原因，可能是发明专利及实用新型专利的技术性较强，应用价值高，知识产权所有者愿意付出维护成本保持专利“有权”状态；外观设计专利易受产品迭代及后续成本影响，相关企业在特定产品退出市场时，会选择放弃外观设计专利权，导致大量的“无权”专利。总体来看，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在技术水平提升上仍有较大进步空间，发明专利的研发尚未成熟。
2.1.3 地区分布
专利数量的地区分布能够反映一定地域内某一行业或领域的技术发展现状。将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发明专利和实用新型专利总量按省级行政单位分别统计，结果见图3。港澳台地区的专利不列入中国大陆专利管理体系，在此不作统计。
图3 2011-2020年各省葡萄酒产业发明专利及实用新型专利总量
Fig.3 Number of invention patents and utility model patents in wine industry by provinces from 2011 to 2020
由图3可知，葡萄酒专利授权数量最多的省份依次为山东、河北、广东、浙江、宁夏等。专利授权量多的省份主要为华东、华南一些经济发达省份和位于内陆葡萄酒主要产区的经济欠发达省份。山东作为国内葡萄酒产业发明专利及实用新型专利分布数量最多的省份，对葡萄酒产业专利欠发达省份技术发展具有借鉴意义。山东省内葡萄酒产业科研力量布局充分。省直专业科研机构山东省葡萄研究院和国家级技术中心张裕葡萄酒集团公司技术中心等科研机构充分发挥创新主体作用，为山东省葡萄酒相关专利技术发展提供技术支持。山东农业大学、齐鲁工业大学、青岛大学、烟台大学和中国农业大学烟台研究院等众多省内高校开设葡萄与葡萄酒工程相关专业，为科学研究提供人才支撑。
2.1.4 技术领域分布
按照国际专利分类（international patent classification，IPC），将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发明专利和实用新型专利进行统计，数量排名前10位的专利技术领域见表1。
表1 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领域分布
Table 1 Distribution of technology fields in wine industry patents in China from 2011 to 2020
由表1可知，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涉及的技术领域相对集中，数量排名前10位的技术领域占发明专利及实用新型专利总量的89.28%，囊括葡萄酒发酵、酿造、罐装和储运等核心生产环节。其中，涉及葡萄酒发酵、陈酿的C12大类专利数量最多，占发明专利及实用新型专利总量的44.48%，葡萄酒生产过程中酿造工艺的改进成为专利研发的热点。
2.2 生命周期分析
专利技术生命周期原理认为某一领域或产业的专利发展遵循技术引入期、技术发展期、技术成熟期和技术淘汰期4个阶段[19]。生命周期分析是专利定量分析中最常用的方法[20-22]，通过计算技术生长率（v）、技术成熟系数（α）、技术衰老系数（β）和新技术特征系数（N）判断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所处生命周期[23-26]。
2.2.1 技术生长率
技术生长率是指在某一产业或技术领域内，当年发明专利授权量与过去5年发明专利授权累积量的比值[15]，其计算公式如下：
基于式1，结合发明专利相关统计值，计算2016-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生长率（v）见表2。
表2 2016-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生长率
Table 2 Technical growth rate of wine industry patents in China from 2016 to 2020
由表2可知，2016-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发明专利授权量逐年下降，专利技术生长率（v）总体呈下降趋势。2017年发明专利授权量大幅下降，仅为2016年的54%。受当年专利授权量下降的影响，2017年专利技术生长率（v）约为2016年的50%。2017-2020年专利授权量逐年下降，技术生长率（v）长期处于较低水平。结合文献计量学理论可知，技术生长率（v）的总体下降标志国内葡萄酒产业技术生长态势缓慢，专利生命周期处于技术成熟期。
2.2.2 技术成熟系数
技术成熟系数是指在某一产业或技术领域内，发明专利授权量占该产业或技术领域实用新型专利授权量的比值[15]，其计算公式如下：
基于式2，结合发明专利及实用新型专利相关统计值，计算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成熟系数（α）见表3。
表3 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成熟系数
Table 3 Technical maturity coefficient of wine industry patents in China from 2011 to 2020
由表3可知，2011-2014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成熟系数（α）的数值波动较大，没有形成明显的增减变动趋势，该时段内专利技术发展尚未进入成熟期。2015-2020年发明专利授权量逐年减小，实用新型专利授权量总体大幅上升，技术成熟系数（α）出现明显的逐年下降趋势。结合文献计量学理论可知，技术成熟系数（α）逐年下降是专利成熟期的阶段特征，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发展自2015年进入技术成熟期。
2.2.3 技术衰老系数
技术衰老系数是指在某一产业或技术领域内，发明专利及实用新型专利授权总量占该产业或技术领域三种专利授权总量的比值[15]，其计算公式如下：
基于式3，结合发明专利及实用新型专利相关统计值，计算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衰老系数（β）见表4。
表4 2011-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衰老系数
Table 4 Technical senescence coefficient of wine industry patents in China from 2011 to 2020
由表4可知，2011-2016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衰老系数（β）的数值波动变化程度较大，没有出现明显的增减变动趋势。2017-2020年，专利技术衰老系数（β）出现明显的逐年上升趋势，表明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发展自2017年进入衰老过程，专利生命周期从技术成熟期向技术淘汰期过渡。
2.2.4 新技术特征系数
新技术特征系数是指在某一产业或技术领域内，专利发展技术生长率和技术成熟系数两变量平方和的算术平方根[15]，其计算公式如下：
基于式4，结合技术生长率和技术成熟系数的数值，计算2016-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新技术特征系数（N）见表5。
表5 2016-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新技术特征系数
Table 5 New technology characteristic coefficient of wine industry patents in China from 2016 to 2020
由表5可知，2016-2020年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技术生长率（v）与技术成熟系数（α）皆出现明显的逐年减小趋势。在专利技术生长率（v）和技术成熟系数（α）的共同作用下，专利新技术特征系数（N）出现明显的逐年下降趋势，2020年新技术特征系数（N）仅有0.17，占2016年的19%。结合文献计量学理论可知，新技术特征系数（N）的逐年下降代表国内葡萄酒产业新技术特征的逐年弱化，专利新技术的发展进入瓶颈期。
3 建议
3.1 增强知识产权意识，提升企业创新力
葡萄酒生产企业作为专利申请及科研创新的主体，需要增强知识产权意识，将知识产权视作无形的资产。葡萄酒生产企业在保护自身知识产权的同时，应尊重其他企业的科研成果，共同遵循相关专利法规有序竞争。葡萄酒生产企业需提高创新能力，加大专利发展的科研投入，提高研发人员待遇，拓宽专利发展渠道。形成实质性专利后，在企业内建立一整套专利管理模式，明晰专利所有权、使用权等权责归属，提高专利使用效率，防范化解专利使用过程中的各种风险。
3.2 打击违法侵权行为，保护专利所有权
专利侵权行为严重损害科研主体的积极性与创造性。知识产权管理部门应加强对专利侵权行为的监管，防范侵权者盗用他人知识产权牟利，加大打击侵权行为的力度，从而减少专利侵权事件的发生。司法机关应简化对侵权诉讼案件的立案程序，降低被侵权者诉讼的时间及财务成本，尽可能为被侵权者提供必要的法律援助，通过保护专利所有者的合法权益激发其科研积极性和主观创造性。
3.3 深化产区科研协作，强化专利共享性
葡萄酒生产区内各类型科研机构应积极寻求技术合作，推动核心专利技术共研共享。科研院所、高等院校及生产企业应结合技术需求和资源优势开展专利合作，共同解决制约产区内葡萄酒产业专利发展的核心问题。不同类型的科研机构可以通过成立专利技术发展联盟实现产、学、研深度融合，共同制定专利研发、共享及使用的行为规范，提高国内葡萄酒产业科研创新资源的配置效率，强化专利技术对于产业发展的带动作用。
3.4 统筹规划专利类型，提高专利含金量
创新主体和管理主体应分别在申请、授权两阶段统筹规划发明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和外观设计专利的数量和质量，将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体系转变成稳定的“金字塔结构”。根据专利技术水平建立科学的专利发展评估制度，规划不同类型专利的数量规模。知识产权管理主体应适时推行技术创新激励政策，加大对发明专利的支持力度，提高发明专利的申请量，实现国内葡萄酒产业的技术革新。
4 结论
根据计量特征分析，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数量整体呈上升趋势；专利类型分布失衡，发明专利数量少；专利集中分布于沿海发达地区及内陆葡萄酒主要生产区；专利研发涉及的技术领域相对集中。
根据生命周期分析，国内葡萄酒产业专利生命周期自2015年进入技术成熟期；自2017年进入衰老过程，专利生命周期仍处于技术成熟期，开始向技术淘汰期过渡；专利新技术特征出现逐年弱化的趋势，新技术发展陷入瓶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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