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国家和政府对白酒产业的支持力度不断加大。《中国酒业“十四五”发展指导意见》的发布表明了国家对白酒产业发展的重要战略考量和高度关注。此外，各级地方政府也出台了一系列旨在推动白酒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政策文件与指导意见。
在全球经济数字化浪潮的推动下，数字化转型已成为企业提升竞争力、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关键。白酒企业作为中国传统支柱产业，在日趋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正面临着转型升级的迫切挑战。数字服务化战略作为企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手段，能够帮助企业更精准地把握消费者需求，提供更个性化的产品和服务，从而提升企业的市场竞争力和企业绩效。
1 相关概念界定
1.1 数字服务化
数字服务化的研究可以追溯到2005年，当时ALLMENDINGERG等[1]在《哈佛商业评论》上发表了一篇名为《智能服务时代的四种战略》的文章。随着创意传播管理理论的兴起，从2012年开始，数字服务化理论逐渐形成，并将研究重点转向数字时代企业的转型和服务模式的变革等领域。2018年以后，“数字服务化”概念正式被提出，并成为研究新热点。数字服务化作为数字化的重要组成部分[2]，融合了数字化和服务化两种模式创新的概念。它源于服务化的观念，VANDERMERWE S等[3]的研究强调了从关注产品到关注服务的转变过程，以创造价值并实现从销售工业产品到提供产品与服务的转型。虽然服务化已经有较长的研究历史，但是数字服务化作为一个跨学科的前沿交叉领域，学术界对于数字服务化的定义还没有形成统一的学术共识，仍在积极探讨中。
学者们主要从数字化、组织和传播三个视角进行理解。从数字化角度看，数字服务化是数字化发展的一个关键方面，包括数字产品、数字服务以及互联网技术等内容[4]。组织视角关注企业、组织和产业等宏观层面，在商业模式、转型过程和价值创造方面面临数字服务化的挑战。传播视角强调整合营销传播理论，将传播与管理相结合，提出了数字服务化概念。
综上所述，本研究借用KOHTAMÄKI M等[5]对数字服务化的定义：企业在研发、生产、销售和交付等各环节积极运用数字技术，以强化用户管理、推动产品服务升级并实现业务流程的重新组织，为更广泛的市场和应用提供增值服务解决方案。
1.2 数字服务化战略
在当前数字化与服务化趋势日益显著的背景下，数字服务化战略逐渐成为学界和业界关注的焦点。该战略概念最初由SKLYAR A等[6]定义，强调利用数字工具达成服务化的目标。PASCHOU T等[7]进一步深化了这一概念，将其描述为企业通过采用数字化技术重新设计业务流程、产品和服务，目的在于提升效率、降低成本、优化客户体验，并通过这种方式开拓新的商业机会和价值。此外，CIMINI C等[8]认为数字服务化战略是组织利用数字技术改善服务交付方式，满足客户需求并创造新的服务机会的过程，强调了客户需求、技术创新与服务创新之间的紧密联系。刘晓彦等[9]也提出了自己的理解，视数字服务化战略为企业在数字经济时代面对新挑战与机遇时，通过数字技术和服务化转型对传统业务模式及价值创造方式的创新与重构，旨在实现业务升级和可持续发展。王子衿[10]则从企业实践的角度出发，认为数字服务化战略是企业利用数字技术，推动传统产品和服务向数字化、智能化、个性化转型，以提供更高效、便捷、优质的客户体验，并通过此创造新的商业模式和增长点。
1.3 组织韧性
在生态学领域，HOLLING C S[11]首次提出“韧性”概念，用以描述生态系统在经历扰动后迅速恢复至稳态的能力。这一概念为管理学中的“组织韧性”概念提供了深厚的理论基石。随后，MEYER A D[12]创新性地将“韧性”一词引入管理学领域，并正式提出了“组织韧性”的概念。他进一步构建了一个选择性反馈模型，凸显了组织在面临环境变化或突发事件时，其快速感知、学习和适应性反应的能力。这种组织韧性不仅赋予企业在遭遇挑战时快速恢复的能力，更为其在逆境中寻找成长机会提供了可能，为企业在不确定的商业环境中保持竞争力和实现可持续发展提供了坚实的理论支持。
张秀娥等[13]对组织韧性的内涵进行了进一步的丰富和发展。他们定义组织韧性为：在不确定的环境下，企业能够预测并应对突发事件，积极接纳新风险与新威胁，并通过创新的策略制定实现逆势增长的能力。这种定义凸显了企业在逆境中的主动性和创造性，与MEYER A D[12]的观点形成了良好的互补。赵思嘉等[14]则从韧性能力观出发，将组织韧性划分为被动韧性反应观和主动韧性适应观两个维度。前者强调在不确定因素的冲击下，组织所展现出的应变能力；而后者则聚焦于在模糊性因素的扰动下，组织如何通过整合内外部资源，发挥积极主动的适应能力，进而展现出从不利因素中逆转的恢复力和超越原有状态的创新力。
1.4 环境不确定性
环境不确定性可以被理解为外部环境变化的不可预测性，可能来自市场需求的变化、政策法规的调整、技术进步的速度以及竞争对手的行为等多个方面[15]。对于白酒企业而言，环境不确定性主要体现在市场需求的波动、消费者偏好的变化以及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等方面[16]。因此，及时调整战略并执行战略，有助于企业在不确定的环境中赢得时间上的竞争优势，避免不确定性风险[17]。
综上所述，将环境不确定性定义为：企业在运营过程中所面临的市场需求的波动、消费者偏好的变化以及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等不确定程度和复杂性。
1.5 企业绩效
大卫·李嘉图是最早对企业绩效进行阐述的西方著名经济学家。不同时期其他学者也对企业绩效进行了定义和理解，王光映[18]将企业绩效定义为某一段时间内企业的经营业绩，反映了企业管理和运营的成果，主要基于财务指标如营业收入、净利润率和资产回报率等。这与VENKATRAMAN N等[19]在1986年引入的非财务绩效指标（如市场占有率、研发投入、品牌忠诚度和员工满意度等）相辅相成，后者综合反映了企业在市场竞争中的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能力。
企业绩效一直是学术界的一个重要研究领域。作为一个多维度的概念，不仅包括财务指标，还包括企业的市场竞争力、品牌影响力、创新能力等非财务指标。在白酒行业中，企业绩效的评价更为复杂多样，需要综合考虑市场需求、政策环境、企业战略等多方面因素。例如，白酒生产企业作为白酒产业链条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对白酒产业的市场绩效、市场信心以及市场表现产生深远影响[20]。这表明，在特定行业背景下，企业绩效的评价不仅限于财务指标，还应包括市场表现和品牌影响力等因素[21]。此外，KOCHAN T等[22]在研究中强调了非财务绩效指标在企业绩效评价中的重要性，强调该指标对企业管理者了解企业的竞争力、运营效率和市场地位，指导决策和优化资源配置的重要作用。
2 理论假设
基于竞争优势与动态能力理论，探讨白酒企业实施数字服务化战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研究假定组织韧性作为中介变量，环境不确定性作为调节变量，构建了理论模型如下：
2.1 白酒企业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假设
在当前大数据、云计算和物联网技术日益渗透的背景下，白酒企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市场竞争压力。顾客至上的理念要求企业不仅要及时捕捉消费者的需求变化，还要能够提供个性化、精准化的产品与服务。为此，白酒企业必须依托先进的信息技术，如大数据分析和云计算平台，来深度挖掘用户行为数据，洞察消费者偏好，并据此优化产品设计和服务流程。
互联网公司的崛起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这也意味着白酒企业需要加速自身的数字服务化转型，以适应新时代的消费趋势。研究表明，在数字服务化战略上取得显著成效的企业，往往是从企业成立之初就将其作为核心战略来布局。白酒企业为寻求业务增值与创新，正由非数字渠道逐步向数字服务化转型，利用数字技术推动业务多元化增长和智能化服务。因为单纯的技术投资并不能带来预期的绩效提升；相反，企业应当从战略高度出发，系统性地规划数字化投入，确保技术应用与企业战略目标紧密结合。战略一致性理论强调，当企业的数字化投资与整体战略相匹配时，数字化对战略实现的贡献将更加显著。数字技术的深入应用不仅有助于企业达成战略目标，还能增强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促进利润增长。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1：白酒企业实施数字服务化战略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2.2 白酒企业数字服务化战略与组织韧性的关系假设
数字服务化战略对白酒企业组织韧性的提升具有显著影响。该战略通过引入大数据分析技术，显著增强了企业的信息处理能力，使组织能够实时监控市场动态和消费者行为，实现实时数据驱动的决策，进而提升了组织的适应性。这种适应性在面对多变的市场环境时尤为关键，使企业能够迅速调整战略方向和运营策略，以适应不断变化的消费者需求和市场趋势。此外，数字服务化战略推动了企业内部授权方式的变革，实现了员工赋权，激发了员工的积极性和创造性。在危机发生时，员工赋权能够促使员工迅速响应并做出决策，从而提升了组织的变通性和机动性。同时，该战略还促进了组织内部流程的优化和创新，通过云计算和物联网技术的应用，实现了生产、库存、物流等环节的智能化管理，提高了运营效率和响应速度，进一步增强了组织的韧性。最后，数字服务化战略有助于构建紧密的顾客关系，通过社交媒体、移动应用等数字化渠道与消费者建立直接沟通，深入理解消费者需求并提供个性化服务。这种以顾客为中心的策略不仅增强了企业的市场竞争力，还为企业提供了在危机时期维持收入流的韧性。
数字服务化战略通过提升组织适应性、推动员工赋权、优化内部流程以及构建紧密的顾客关系，全面增强了白酒企业的组织韧性，使其能够在复杂多变的市场环境中保持竞争优势和可持续发展能力。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2：白酒企业实施数字服务化战略对组织韧性具有正向影响。
2.3 白酒企业组织韧性与企业绩效的关系假设
在白酒行业的竞争格局中，组织韧性被视为企业绩效优化的关键驱动因素。组织韧性体现为企业面对内外部环境变化时，能够迅速适应并恢复至最佳运营状态的能力。在白酒行业，这种韧性表现为对市场动态的敏感性和策略调整的敏捷性。具备高组织韧性的企业能够通过精准的市场分析，及时调整产品组合以满足消费者需求，从而在竞争中占据优势地位，进而提升企业绩效。同时，组织韧性在供应链管理方面的作用不容忽视。白酒生产涉及复杂的供应链网络，包括原材料采购、生产流程控制、产品分销等环节，韧性强的企业能够通过数字化和智能化手段，优化供应链运作，降低因供应链中断而导致的生产风险，确保产品供应的稳定性，从而对企业绩效产生正面影响。此外，组织韧性与企业的创新能力紧密相连，在白酒行业，创新是企业持续竞争力的核心。韧性强的企业能够营造一种鼓励创新和实验的文化，促进员工创造力的释放，推动产品和服务的持续革新，从而在市场中保持领先地位，实现绩效的提升。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3：白酒企业组织韧性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2.4 白酒企业组织韧性的中介作用
随着数字化转型的广泛深入，白酒企业所处的市场环境正变得日益复杂多变。这种变化对企业的战略调整、组织变革以及资源配置能力等提出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在这一背景下，拥有较强动态能力的白酒企业展现出了其独特的竞争优势。这些企业能够快速响应外部环境的变化，灵活地调整战略方向，并优化资源配置，以确保企业绩效的维持与提升。
数字化转型并非仅限于技术层面的升级，它更多地涉及到企业战略、组织结构和运营模式的全面革新[23]。在这一转变过程中，组织韧性显得尤为关键。数字化转型通过引入前沿技术和创新应用，极大地促进了白酒企业内外部资源的有效整合和高效利用，进而提升了企业的运营效率和市场响应速度。这种变化不仅有助于增强企业的组织韧性，还使得企业在面对外部环境变化时能够更为迅速地调整战略方向，优化资源配置，从而稳固其市场地位并保持竞争优势。组织韧性强的白酒企业能够更好地适应数字化转型带来的组织变革和管理创新。这些变革有助于企业优化内部流程，提高决策效率，降低运营成本，从而为企业绩效的提升奠定坚实基础[24]。同时，组织韧性还能够激发员工的创新精神和合作意识，促进企业内部知识的共享和传承，为企业的持续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25]。然而，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也可能伴随着技术风险、市场风险和竞争风险等不确定性因素，这些风险对企业的生存和发展构成了潜在威胁。在这种情况下，组织韧性强的企业能够通过灵活调整战略方向、优化资源配置和加强风险管理等方式来降低这些风险对企业绩效的负面影响，确保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能够保持稳定增长。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4：组织韧性在白酒企业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企业绩效关系中具有中介作用。
2.5 白酒企业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
在白酒企业的发展历程中，环境不确定性既是挑战也是推动组织变革的强大动力。这种不确定性反映了外部环境的动态性和不可预测性，对企业的战略选择和运营绩效产生深远影响。在此背景下，数字服务化战略成为白酒企业提升竞争力的关键途径，它不仅涉及产品与服务的数字化转型，还包括对市场需求的敏捷响应。然而，数字服务化战略的成功实施，要求白酒企业具备在复杂多变环境中保持灵活性和适应性的能力，即组织韧性。
在复杂多变的市场环境下，消费者偏好的多样性和市场需求的动态性日益凸显。为应对这一挑战，白酒企业积极采纳数字服务化战略，通过数字技术的赋能，为顾客创造独特且具备差异化竞争优势的价值。环境的不确定性成为白酒企业坚定实施数字服务化战略的重要驱动力，旨在提升企业的市场适应性和竞争力。当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水平提升时，企业面临的市场需求、竞争态势和技术变革等因素变得更加难以预测，这要求白酒企业具备更强的应变能力和战略调整能力。组织韧性在此过程中发挥关键作用，它使白酒企业能够在不确定环境中保持稳定的运营状态，并迅速适应外部变化，促使企业能够快速识别市场变化，并据此调整数字服务化战略，确保服务的相关性和有效性；韧性强的组织能够更有效地整合和利用数字化资源，创新服务流程，以应对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具备高度韧性的企业在面对环境挑战时，能够加速数字服务的创新和升级，从而维护和增强市场地位。因此，组织韧性在环境不确定性下的调节作用，对于白酒企业而言，是实现可持续竞争优势的关键因素。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5：环境不确定性在白酒企业数字服务化战略与组织韧性之间具有正向调节作用。
2.6 有调节的中介
白酒企业的组织韧性作为对外界环境的响应机制，在动态多变且充满不确定性的环境中，其表现尤为关键。这种不确定性增加了企业预测未来和适应环境变化的难度，从而影响了组织韧性的展现[26]。ORTIZ-DE-MANDOJANA N等[27]的研究为本文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撑，他们指出动态的外部环境能够直接影响组织韧性的发挥。因此，在外部环境不确定性较高的情境下，预期白酒企业实施数字服务化战略时，通过强化组织韧性来间接提升企业绩效的效果将更为显著。数字服务化战略赋予了白酒企业更高的灵活性和适应性，使其在面对外部环境的动态变化时，能够更有效地利用组织韧性来优化企业绩效。环境不确定性不仅直接对数字服务化战略与组织韧性之间的关系产生显著影响，还能作为调节变量，影响组织韧性在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企业绩效关系中的中介作用。这种影响机制揭示了环境不确定性在塑造企业战略实施与绩效表现关系中的重要作用。综上所述，本研究提出以下假设：
H6：环境不确定性正向调节组织韧性在白酒企业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中介效应，即外部环境的不确定性越高，组织韧性在二者之间的中介效用越强。
3 实证研究
3.1 研究对象与程序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研法进行实证研究。共发放问卷350份，经过严格筛选，剔除了无效问卷168份，最终获得有效问卷182份，有效回收率为52%。调查对象中大型企业占比21.43%，中型企业占比52.75%，小微企业占比25.82%；就研究企业年龄而言，20年以上的占比8.24%，11～20年的占比17.58%，6～10年和2-5年的分别占比53.85%和13.73%，2年以下的占比6.60%；就企业性质而言，国有（含控股）企业占比8.79%，民营企业占比75.82%；三资企业占比12.64%，其他占比2.75%。
3.2 问卷设计
此部分问卷采取直观的，以及具有多个备选项的选择题，采用Likert七级量表，其中1代表“非常不同意”，7代表“非常同意”，以此量化参与者的主观评价。
（1）数字服务化战略。参考KOHTAMÄKI M等[5]的研究，本研究将数字服务化战略划分为三个维度：解决方案的定制化、解决方案的定价机制、解决方案的数字化进程，共9条题项。该问卷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42。
（2）组织韧性。采用了KANTUR D等[28]所开发的量表，旨在全面捕捉组织在面对外部挑战和内部变革时所展现出的韧性特质。该量表共包含9个题项。该问卷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26。
（3）企业绩效。基于VENKATRAMAN N等[19，28-29]的研究，专注于评估白酒企业数字服务化战略实施后的市场表现与顾客满意度，共包含6条题项，该问卷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61。
（4）环境不确定性。基于JANSEN J J等[30]编制的量表，聚焦于内外部环境、竞争对手行为、顾客的需求变化等方面，共包含5条题项，该问卷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47。
3.3 信度检验和效度检验
本研究中，数字服务化战略的KMO（Kaiser-Meyer-Olkin）值为0.828，组织韧性KMO值为0.841，企业绩效KMO值为0.845，环境不确定性KMO值为0.836，均大于0.7。而且所有变量的巴特利特球形检验显著，说明问卷具有良好的适用性，同时非常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通过统计分析问卷数据，评估了主要变量的相关性，并检验了回归模型的多重共线性问题，结果见表1。由表1可知，样本数据分布正常，主要变量间存在显著相关性，且不存在明显的多重共线性问题。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企业绩效（R=0.365，P＜0.01）极显著相关，数字服务化战略与组织韧性（R=0.318，P＜0.01）极显著相关，组织韧性与企业绩效（R=0.545，P＜0.01）极显著相关，这表明组织韧性的中介作用得到支持。数字服务化战略与环境不确定性（R=0.349，P＜0.01）极显著相关，环境不确定性与企业绩效（R=0.426，P＜0.01）极显著相关，这表明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得到支持。此外，组织韧性与环境不确定性（R=0.325，P＜0.01）极显著相关，数据结果对本文假设提供了初步支持，可以进行进一步深入分析。
表1 Pearson相关性分析结果
Table 1 Results of Pearson correlation analysis
注：“**”表示差异极显著（P＜0.01）。下同。
变量 均值 标准差 DS OR OP EI 方差膨胀因子数字服务化战略（digital servitization，DS）组织韧性（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OR）企业绩效（organizational performance，OP）环境不确定性（environmental instability，EI）4.872 1.722 0.807 1.469 4.924 1.663 0.318**0.851 1.432 4.728 1.421 0.365**0.545**0.867 1.408 4.845 1.715 0.349**0.325**0.426** 0.812 1.415
3.4 回归分析
主要聚焦于数字服务化战略对企业绩效的直接影响，组织韧性在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企业绩效之间的中介作用以及环境不确定性在这一过程中的调节作用。通过回归分析对假设H1进行了实证检验，设定企业绩效为因变量，数字服务化战略为自变量，并纳入了企业规模、企业年龄、企业性质等控制变量，以确保分析结果的准确性。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企业绩效的回归结果
Table 2 Regression results of digital service strategy and enterprise performance
注：“*”表示差异显著（P＜0.05）。下同。
变量控制变量企业规模企业年龄企业性质企业年收入自变量数字服务化战略数字服务化战略平方R2调整R2 ΔR2 F 值模型1企业绩效模型2 模型3 0.132*-0.072-0.087-0.021 0.084*-0.056-0.062-0.054 0.096-0.064-0.078-0.047 0.342**0.026 0.018 2.014 0.135 0.120 0.116 11.528**0.345**-0.134 0.212 0.204 0.008 11.081**
模型1以企业绩效为因变量，仅考虑控制变量（企业规模、企业年龄、企业性质、企业年收入）的影响，结果表明仅有企业规模对数字服务创新绩效产生显著正向影响，而企业性质、企业年龄及企业年收入则无显著影响。在模型1的基础上，模型2进一步引入数字服务化战略作为自变量，结果显示模型整体解释力显著提高（F值显著，R2有提升），且数字服务化战略的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表明其与企业绩效之间存在正相关关系。模型3在模型2的基础上加入了数字服务化战略的平方项，以检验是否存在倒U型关系。然而，相较于模型2，模型3的解释力并未显著提高，且平方项的回归系数不显著，因此可以推断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企业绩效之间不存在倒U型关系。
综上所述，本研究通过模型2和模型3的验证，得出结论：白酒企业实施数字服务化战略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影响，假设H1成立。
3.5 中介作用分析
本部分探讨组织韧性在特定框架下的中介作用，结果如表3所示。模型6的结果表明，控制变量企业规模与组织韧性存在极显著正相关关系（β=0.152，P＜0.01），规模越大的企业对危机事件的适应能力越强，越能表现出韧性。从模型7的结果来看，将控制变量（企业规模、企业年龄、企业性质和企业年收入）与自变量共同放入对应变量的回归后，数字服务化战略对组织韧性存在极显著正向影响（β=0.506，P＜0.01），即数字服务化越强，组织韧性也越强，本研究的假设H2得到验证。从模型8的结果来看，考虑控制变量后，组织韧性对企业绩效的回归系数存在极显著正向影响（β=0.579，P＜0.01），本研究的假设H3得到验证。
表3 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Table 3 Results of mediation effect tests
变量控制变量企业规模企业年龄企业性质企业年收入预测变量数字服务化战略中介变量组织韧性R2调整R2 F 值组织韧性模型6模型7企业绩效模型8 模型9 0.152**0.082-0.067 0.014 0.062 0.124*-0.062-0.062 0.056-0.052-0.048-0.027 0.032-0.026-0.035-0.024 0.321**0.385**0.062 0.056 6.294**0.356 0.347 34.568**0.579**0.321 0.317 36.548**0.482**0.408 0.398 41.165**
模型9加入自变量（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中介变量（组织韧性）后的回归模型显示，数字服务化战略的回归系数由模型2的0.342（P＜0.01）下降至模型6的0.321（P＜0.01），数字服务化战略对企业绩效的影响显著下降。加入数字服务化战略与组织韧性的回归模型，F值与调整后的R2，较模型2、模型8均具有较大提升。综合模型2、模型7、模型8以及模型9的结果，可以得出组织韧性在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企业绩效的关系中存在部分中介效应，研究假设H4得到验证。为了更全面地探讨组织韧性在其中的作用机制，研究采用Bootstrap方法对组织韧性的中介效应进行了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在控制变量的影响下，中介效应检验的结果显示，所有置信区间均未涵盖零点，数字服务化战略对企业绩效的总效应为0.52，直接效应值为0.35，而组织韧性作为中介变量的间接效应值为0.16。这一数据为组织韧性在数字服务化战略和企业绩效之间发挥的部分中介作用提供了有力的证据，即数字服务化战略不仅直接作用于企业绩效，还通过提升组织韧性间接促进了企业绩效的提升。
表4 中介效应分解
Table 4 Decomposition of intermediate effects
路径 效应值 Bootstrap标准误95%置信区间下限 上限总效应直接效应（数字服务化战略—企业绩效）间接效应（数字服务化战略—组织韧性—企业绩效）0.52 0.35 0.05 0.06 0.42 0.25 0.64 0.25 0.16 0.06 0.06 0.32
3.6 调节作用分析
本研究通过回归分析探讨了环境不确定性对白酒企业数字服务化战略与组织韧性关系的调节作用，见表5。结果表明，环境不确定性极显著增强了组织韧性，并在数字服务化战略与组织韧性之间呈现非线性调节效应：一次项交互项为负（β=-0.241，P＜0.05），二次项交互项为正（β=0.184，P＜0.01）。这表明在不同程度的市场波动下，数字服务化战略对组织韧性的影响有所不同。此外，模型优化进一步提升了解释力，验证了环境不确定性在这一关系中的关键调节作用，支持了假设H5的成立。
表5 环境不确定性调节作用
Table 5 Moderating effect of environmental uncertainty
变量控制变量企业规模企业年龄企业性质企业年收入预测变量数字服务化战略数字服务化战略平方调节变量环境不确定性交互项数字服务化战略×环境不确定性数字服务化战略平方×环境不确定性模型10组织韧性模型11 模型12 0.043-0.041-0.045-0.048 0.038-0.031-0.032-0.036 0.044-0.024-0.025-0.019 0.227**-0.064 0.167**-0.132 0.568**0.436**0.542**0.209 R2调整R2 ΔR2 F 值0.420 0.424 0.412 35.608**-0.241*0.184**0.452 0.436 0.021 32.765**0.512 0.503 0.036 45.437**
当环境不确定性处于较低水平时，数字服务化对组织韧性的正面影响较为有限；而当环境不确定性提升至高水平时，数字服务化对组织韧性的积极影响则显著增强。这一发现进一步验证了环境不确定性在数字服务化与组织韧性关系中的调节作用，如图1所示。
图1 环境不确定性与数字服务化及组织韧性的关系
Fig.1 Relationship between environmental uncertainty, digital service,and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针对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本研究采用了Process插件，其结果汇总于表6。数据分析表明，在考虑环境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下，无论是在环境不确定性正负一个标准差的条件下，组织韧性的间接效应在95%置信区间内均显著，具体区间分别为（0.07，0.26）和（0.13，0.54），且均不包含零点。进一步地，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在95%置信区间（0.04，0.18）内同样显著，亦不含零点。这一发现显著地指出了环境不确定性对组织韧性中介作用的调节效应。
表6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
Table 6 Results of moderated mediating effect test
环境不确定性 效应值 Bootstrap标准误95%置信区间下限 上限-1SD 0+1SD有调节的中介效应0.18 0.23 0.31 0.09 0.05 0.07 0.10 0.04 0.07 0.10 0.13 0.04 0.26 0.35 0.54 0.18
研究结果表明，随着环境不确定性水平的提升，组织韧性的中介效应相应增强，即数字服务化通过组织韧性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作用被显著放大。反之，在环境不确定性较低的情况下，这一中介效应则相对减弱。因此，本研究的假设H6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4 管理启示
4.1 完善数字服务化战略转型规划
第一，加强顶层设计，强化组织保障。企业要在优化组织架构、夯实业务布局和配强信息化软件等方面加强顶层设计，实现扁平化、网络化、终端化管理，推动总部横向专业化、区域垂直扁平化、线上线下一体化、用户中心化、资源配置高效化、渠道平台数字化，充分实现传统营销向现代化终端营销全面转型。
第二，组建或外包专业的数字营销团队。承担策划与执行数字服务化战略的责任，并在企业组织框架内专门设立数字服务化营销部门，以明确界定其职责边界与权责范围。在数字服务化营销的推进过程中，采取循序渐进的分阶段策略，通过不断迭代和完善，逐步提升各环节的数字服务化能力，确保整个战略实施过程的系统性和连贯性。
第三，分层分类制定消费者数据采集策略。根据产品的不同定位（高、中、低端）设计多样化的消费者参与和体验场景。对于中低端产品消费者，利用线上线下方式，如会员积分权益、节假日活动、有奖互动等，收集他们的基本信息和购物偏好。而对于高端产品消费者，将通过举办新品品鉴会、参观园区、高尔夫俱乐部等高端活动，与他们进行深度沟通，掌握更多关于他们的消费习惯、偏好和数据反馈。这些策略有助于企业精准地把握消费者动态，并为客户提供更加个性化的服务。
4.2 加强企业组织韧性建设
第一，打造一支高素质、高能力的人才队伍。企业不仅要加强对中高层管理人员的培训，提升他们应对突发状况和潜在风险的能力，还要深化团队的专业培训，增强整体的专业素养。如：建立一支专业的数据分析研判队伍，以问题为导向，结合企业经营实际，定期开展相关培训，确保团队能够精准把握市场动向。
第二，构建高效工作模式，强化企业内外协同。在白酒企业的运营中，通过构建“统一领导、分级负责、分工协作”的高效工作模式，加强企业内部沟通协作，确保信息流通顺畅，同时定期开展员工培训活动，促进领导者与员工的双向沟通，增强员工的组织韧性、文化素质和危机应对能力，从而提升整个团队的凝聚力和企业抵御风险的能力。
第三，注重“数字＋文化＋服务”的赋能策略。白酒不仅是一种商品，更是一种文化的载体。通过深入挖掘和传承白酒的历史和文化，结合现代数字化手段，创新文化输出方式，增强组织创新能力。如研发“美酒咖啡”、“美酒冰淇淋”“酒心巧克力”等文化产品，将白酒文化与现代生活紧密结合，不仅能够宣传白酒文化，扩大品牌影响力，还能在信息化时代中增强企业的生存力和发展力。
4.3 关注并灵活应对环境不确定性
第一，关注白酒行业发展现状。企业要对当前经济发展趋势、白酒行业、竞争对手等内外部环境进行全方位、多层次分析，并根据其现状找到符合自身企业发展的战略，为企业提供更为科学的市场定位依据，从而及时调整优化企业战略，适应白酒行业的发展需求。
第二，追踪消费者数字化需求与行为变化。通过市场调研和大数据分析精准把握消费者偏好和购买习惯及渠道选择信息，制定个性化数字服务营销策略。同时，密切关注政策法规、竞争对手和新技术变化，灵活调整战略和优化自身的战略方向以保持竞争力。
第三，建立全面的监测与评估体系。通过实时追踪数字服务化战略的实施效果，结合数据反馈进行战略的动态调整与优化，以确保战略与市场变化保持高度契合。具体而言，企业可积极寻求与电商平台、社交媒体等互联网企业的合作机会，通过合作共赢的方式拓展数字服务化营销渠道，加强与消费者的互动和连接，进而提升品牌的市场认知度和销售业绩。
5 结论
研究基于竞争优势理论和动态能力理论的视角，对白酒企业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企业绩效的关系进行了系统的分析。研究结果显示，数字服务化战略对白酒企业的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为企业提供了宝贵的实践启示。然而，鉴于当前新兴数字技术的变革实践尚处于不断探索和完善的阶段，白酒企业在实施数字服务化战略的过程中仍面临着诸多挑战和机遇。通过对问卷的整理和分析，得出：第一，白酒企业实施数字服务化战略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影响。第二，组织韧性在白酒企业数字服务化战略与企业绩效的关系中具有部分中介作用。数字服务化战略既能直接正向影响企业绩效，也能通过组织韧性间接对企业绩效产生正向影响。第三，在面临高度不确定的环境条件下，白酒企业实施数字服务化战略对其绩效的提升作用更加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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