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球最大的白酒生产国和消费国，中国有着2000年的白酒酿造历史[1]和8 000年的酒文化底蕴[2]。白酒文化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表征之一，具有深厚的文化旅游资源属性特征[3]。关于酒类旅游的定义源于20世纪80年代的国外葡萄酒产业[4]，随后其内涵被概括为参观和游览葡萄园、葡萄酒厂、葡萄酒节和葡萄酒展[5]，且葡萄酒文化越来越成为葡萄酒产区吸引游客体验的主要因素[6]，促进了旅游业和葡萄酒业的融合，从而为葡萄酒产区带来可持续的竞争优势[7]。中国白酒旅游发轫于20世纪80年代的参观知名白酒企业和白酒文化博物馆的活动[8]，而作为博大精深的中国白酒文化，在推动白酒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的进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白酒文化是白酒旅游的内涵属性与核心资源，白酒旅游则是白酒文化的重要载体和价值渠道[9]。进入新时代，酒旅融合发展体现了传统白酒产业向绿色化、低碳化、多元化和数字化的现代白酒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过程，已经成为白酒产业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战略。白酒的历史文化、酿造工艺、甑房设施、口感香型、养生功用等越来越受到顾客的青睐，同时激烈的市场竞争也需要酒企不断拓展市场边界，挖掘更多文化内涵和特色资源助力提高核心竞争力，这为酒旅融合发展提供了天然的耦合路径。然而，酒旅融合不是简单的“白酒＋旅游”，而是通过酒旅融合找到产品营销方案，打造出新业态[10]。中国白酒凝聚了中国传统文化、社会习俗和符号象征等独特属性，国外关于酒旅融合发展的大量研究无法完全适用于中国情境。而且，通过文献梳理发现，国内关于酒旅融合发展的理论研究尚处于借鉴和探索阶段，相应的分析框架与理论模型尚未形成。
鉴于此，本文以拥有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国家工业遗产“双国宝”的江西李渡酒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李渡酒业”）为例，采用理论与案例相结合的研究方法，深入剖析白酒文化与酒旅融合的关系，阐释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机理，进而根据中国白酒文化内涵三层次理论模型[2]和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关系，构建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理论模型，并围绕培育新业态、建立新氛围和增加新客源提出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实现路径。
1 白酒文化和酒旅融合
李渡酒业位于江西省南昌市进贤县千年古镇李渡。2004年，李渡遗址获得考古界最高奖项——田野考古奖，这是我国发现的时代最久、遗迹最全、遗物最多、延续时间最长的古代烧酒作坊遗址[11]。近年来，该企业以白酒文化为推力，以沉浸式体验为起手式，通过酒旅融合发展契合顾客需求和提升企业核心竞争力，从曾经连年亏损到异军突起，从乡镇企业到港股上市，最终实现酒旅深度融合发展。2022年，李渡酒业案例入选清华大学中国工商管理案例库，《李渡酒业：数智创领中国白酒沉浸式体验》还在《哈佛商业评论》创刊100 年中国年会上荣获拉姆·查兰管理实践奖——杰出奖。
在案例研究中，单案例比多案例更能具体地诠释一个现象[12]，本文深入剖析李渡酒业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动态过程，有利于发现和推导出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机理，并有助于研究结论的稳健性和普适性。
1.1 挖掘白酒文化资源培育酒旅融合业态
根据明弘志《抗州府志》记载：北宋太平兴国年间（公元976-983年），宜黄凤岗人邓金林、娄宝洪于李家渡定居并带来小曲酒技艺，始酿“土烧”，成为“千年酒乡”烧酒制作的开拓者[13]。《李渡镇志》载有：清朝中叶，邓金林第二十七世孙，万裕酒厂老板邓财茂掌握完整“大曲酒生产工艺”，使李渡酒手工技艺发生历史性突破[14]。1955年，万裕、万茂、万祥等9家烧坊转为公私合营民生酒厂。1960年，李渡高粱酒在全省白酒评比中名列第一，并保持江西名酒荣誉称号至今。
21世纪以来，李渡酒业经历了一系列的体制、机制改革。2002年，李渡酒厂由香港恒源投资拓展有限公司收购，改制为江西李渡酒业有限公司。2008年，李渡酒业由金东（华泽）集团全资收购。此后，因为业绩瓶颈问题，连续更换5任董事长，直到2014年汤向阳成为第六任董事长。彼时，中国白酒产业正值深度调整期[15]，为在市场竞争中掌握主动权，汤向阳果断提出“文化李渡”战略，希望挖掘和整合李渡深厚的白酒文化资源，让白酒文化赋能李渡酒业的持续复兴之路[12]。
基于800年古窖文化，李渡酒业的白酒文化挖掘涉及历史遗址考古、万寿宫文化传承、历史人物和掌故等多个方面，以一滴澎湃800年、中国烧酒祖庭、非物质文化遗产、国宝、赣商等多个文化概念和要素，传播中国白酒文化[16]。李渡酒业整合挖掘到的白酒文化资源，吸引顾客来企业参观游览，完整体验白酒生产从入窖、蒸馏、存贮、勾调，到罐装、贴标、封箱、入库的全流程。同时，围绕差异化体验需求设计了“一支酒糟冰棒、一个酒糟鸡蛋、一场酒艺表演、一瓶自调定制酒、一场酒王争霸赛、一堂中国白酒品鉴课、一次绿色全酒宴”的“七个一”文创产品，进一步促进酒旅融合发展。
被列入工业遗产名录的酒类文化景观以及酿造工艺能够有效增加游客对白酒旅游的兴趣[17]，不仅让元代老窖焕发出新的生命力，也让李渡白酒更加深入人心。由中国白酒文化内涵三层次理论模型[2]可知，表面层的酒品类和酒质是游客感官体验的重要因素，而游客对于酒旅目的地积极和难忘的感知体验则能够强化其满意度和认同感[18]。2014年，经国家文物部门批准，李渡酒业获准继续利用元代古窖池酿酒，变相进行古窖池“活体保护”。“活起来”的国保窖池酿出的李渡白酒在口感上改善显著，喝起来更具陈香优势。2015年，“复活国保窖池”的标志性产品“李渡高粱1955”参加了第十六届比利时布鲁塞尔国际烈性酒大奖赛，最终与茅台同获大奖赛最高奖——大金牌奖。2018年，李渡酒业荣获第二批国家工业遗产称号后，联合中南林业科技大学、邵阳学院、江南大学针对古代酒糟和古菌群开展联合攻关，利用基因工程技术揭开中国白酒“操作分类单元（operational taxonomic units，OTU）”的神秘面纱：认为李渡白酒之所以具有“浓头酱尾清中间，沾唇是米香”的“一口四香”独特风格，正是得益于167个OTU所产生的复杂反应。2019年，李渡酒业基于国保窖池又成功研发了李渡高粱1308，该产品在第二十届布鲁塞尔国际烈性酒大奖赛中再获最高奖——大金牌奖。
李渡酒业自身具有资源优势、品牌优势和价值链优势，在白酒文化的推动下，很快蹚出了沉浸式体验的酒旅融合发展新路，并在赋能“吃、住、行、游、购、娱”六大业态的基础上，培育了泛白酒美食、酒礼文化、酒器具、特色民宿、复古装修设计、酿酒高粱种植、酒旅推广、智能化设备、直播、短视频等新的“白酒＋”业态。这些新业态还有力地促进了当地脱贫攻坚成果与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2016-2020年累积销售酒糟鸡蛋22万枚、全酒宴10 000桌，累计采购土鸡10 000余只、土鸭10 000余只、活鱼10 000余条、土菜数十吨，惠及方圆50公里的数千农户和经营主体。
综上所述，面对差异化的顾客需求和激烈的市场竞争，“文化李渡”能够挖掘白酒文化，并在此基础上进行资源整合、产品设计和活动创新，实施特色的沉浸式体验，培育了“白酒＋”新业态，从而契合顾客需求，推动酒旅融合发展。
1.2 强化白酒文化叙事构造酒旅融合场景
李渡酒业在体验营销实践中发现，吸引顾客参加白酒旅游的最重要的并非是走马观花式的厂区参观和工艺体验，而是其背后文化场域的集中领略。通过商业美学多元表达的凝聚着历史积淀、地域习俗、民族风情、交际需求、表誉心理和诗酒文化的白酒文化场景，更能够契合游客对白酒旅游的差异化需求，并且更适合对外传播。基于挖掘出的细碎和隐匿的白酒文化资源，李渡酒业从物质文化维度、制度文化维度和精神文化维度进行梳理、提炼，以利于实施更加丰富的白酒文化叙事和酒旅融合场景构造：除了秉承古窖文化，还通过梳理、提炼李渡酒业从古至今的品牌故事，包括李渡白酒关于王安石“闻香下马”、晏殊“知味拢船”、乾隆“五下江南”的奇闻轶事，丰富白酒文化叙事的内涵；通过沉浸式体验与顾客共情互动，赋予白酒旅游新的应用场景；通过系列慈善、公益活动，展示酒企的责任与担当，传播白酒文化的价值理念，进而契合顾客更高层次的酒旅需求。这些持续的白酒文化赋能，推动酒旅融合发展愈加成熟，而顾客对“国宝李渡”的品牌形象更具认同感和忠诚度。
吸引消费者参与体验营销，存在理论上的“体验半径”问题。李渡酒业最初的体验营销模式，对于一百公里范围的顾客有作用，但对于更远距离的顾客则缺乏效果。为了拓展体验半径，从2017年开始，李渡酒业以酒厂为大本营，建立“总舵-分舵-小舵”沉浸式体验三级场景体系，如图1所示。
图1 李渡酒业沉浸式体验三级场景体系
Fig.1 Immersive experience three level scene system of Lidu Baijiu industry
在图1中，总舵为酒厂、分舵为知味轩、小舵为文化体验馆。其中，分舵主要代表县区区域，以知味轩为载体，在数百平方米的体验场景中，全面植入了李渡酒业体验项目和文创产品，为“浓缩酒厂”；小舵主要代表乡镇和街道区域，以高粱合作社、烟酒店茶台、酒店包厢、企业茶台等文化体验馆为载体，在数十至一百平方米的体验场景中，形成吸纳顾客的“流量漏斗”。目前，李渡酒业在全国拥有知味轩1 000余家，其中大型知味轩400余家，保障了全域体验。值得一提的是，李渡酒业深入挖掘国宝遗产红色文化，打造红色教育基地，相继在南昌、井冈山、瑞金、安源等地红色文化主题片区建立“知味轩”，实现了沉浸式红色文化体验升级[19]。
通过差异化的沉浸式体验三级场景体系，不仅让顾客深刻地体验到李渡文化的魅力和价值，也让关键意见消费者（key opinion consumer，KOC）和关键意见领袖（key opinion leader，KOL）发自内心地对李渡白酒文化产生认同。而KOC和KOL也会通过社交网络传播李渡文化，实现线下、社群、全网互动效应，使其体验经验转化为其他消费者选择酒旅产品的参考依据，使酒旅企业和潜在目标顾客建立联系，进而培育潜在顾客和销售产品，彻底突破了“体验半径”难题。
基于白酒文化叙事，李渡酒业研发的酒糟鸡蛋、酒糟花生、酒糟冰棒、酒糟果冻、酒糟面膜、酒糟酵素、酒糟唇膏等泛白酒产品，另有黄金水泡脚、绿色全酒宴、中国白酒13香品鉴、女儿红酒封坛、状元酒封坛、国宝酒王争霸赛等深度体验项目，以及二月二启龙步非遗文化节、千年古镇文化旅游周、秋季封坛文化节等大型酒旅活动，让国家工业遗产和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活”起来，共同构造了契合顾客需求的酒旅融合新场景。
2021年6月10日，在南昌市工商联系统“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优秀节目汇演”中，李渡酒业把《朱军长的封坛酒》搬上了现代舞台，复原了朱德同志在李渡短驻时的历史场景。这也印证了欧阳桃花等的观点[20]，工业遗产不仅具有历史美学价值，还具有经济、教育和精神价值。在文化部门的支持下，李渡酒业建成“朱德司令李渡纪念馆”，当年接待游客万余人，成为著名的红色文化打卡点。2021年9月29日，李渡酒业举行国宝李渡酒庄奠基暨中国白酒古窖微生物酿酒工程技术中心启动仪式，该酒庄集文化传承与创新、生产、科研、沉浸式体验于一体，总投资30亿元，占地1 550亩。2023年9月2日，国宝李渡酒庄建成开放，“古菌酿造·头排开窖”第十届封坛文化节暨国宝李渡酒庄主题月随之开启：骑行垂钓、房车音乐节、提灯游园等多种项目体验，促进了李渡酒业与消费者之间的深度链接，让文化叙事与稀缺价值和谐融括，进一步强化了酒旅体验场景升级。
综上可知，“文化李渡”强化白酒文化叙事，实施白酒文化价值再造和沉浸式体验三级场景体系升级，由表及里、循序渐进地构造了包括产品、服务、环境和所有与游客接触元素在内的酒旅融合发展新氛围。并且，“文化李渡”持续探索白酒文化核心层的精神文化的延伸与表达，近年来累计为公益慈善事业捐款捐物逾3 000万元，对于构造酒旅融合发展新氛围具有标杆示范作用。
1.3 创新“白酒文化+数字化”增加酒旅融合客源
在强化白酒文化叙事和酒旅融合场景构造的过程中，李渡酒业积极尝试白酒文化与数字化相结合，增加酒旅目的地沉浸式体验的影响力和顾客满意度，最大限度提升流量和流量转化率。
2018年，在李渡烧酒作坊遗址景区荣获国家4A级旅游景区资质之际，汤向阳正式提出“数字李渡”战略。他按照自己的“数字化方法论”成立了数智事业部，依托“六位一体打通三度空间”，全面构建响应“文化李渡”的流量池。所谓“六位一体”，是指场景、体验、传播、认知、交易、关系的一体化；所谓三度空间，是指“线下”、“社群”和“全网”。在图1的沉浸式体验三级场景体系中，每一个板块都基于物联网技术设置信息感知和采集触点，包括产品触点（智慧包装技术）、体验触点（智能匹配设施、设备）、线上触点（平台、小程序、社群）等。顾客从三度空间的三大流量入口进入，新鲜的场景体验带来传播，而传播带来更多的认知，把以字符为主的营销方式转型为多感官体验为主的真实场景。具体说，就是在场景内植入国宝李渡的文创产品，为顾客提供高期望值、高满意度的酒旅体验，形成口碑效应和自发传播，并基于“线下”、“社群”和“全网”实现交易，且进一步巩固企业和顾客互动关系，把对顾客的运营行为转化为基于顾客全生命周期协同的运营体系。
早在2016年，李渡酒业就构建了数字化信息系统，将客户关系管理系统（customer relationship management，CRM）、质量管理信息系统（quality information system，QIS）、供应链管理系统（supply chain management，SCM）共同并入企业资源计划（enterprise resource planning，ERP）中，升级了供应商、酒厂、经销商与顾客的信息沟通。随后，在沉浸式体验三级场景体系基础上，引入数字化设施设备，联手供应链节点企业，开发了“数字基建-连接-在线-积累数据-分析-营销策略”数字化营销管理系统。随着物联网、移动通信、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技术的深入应用，李渡酒业与需求侧的距离越来越近，顾客链接关系越来越强，酒旅人数和酒旅收入越来越多，年度体验营销业绩已从2014年的数百万元增长至2023年的逾亿元。
经过持续的“白酒文化+数字化”磨合和线下线上精细化运维，李渡酒业终于以粉丝为核心，成功构建了流量池，吸引了更多的忠诚顾客，推动酒旅深度融合发展。如今，华为、泰豪等科技企业已经成为李渡酒业的战略合作伙伴，助力“文化李渡”积极布局数字化新赛道，基于感知化、物联化、智能化的方式，实现文化李渡的数字化转型升级。2023年4月27日，珍酒李渡成功上市，打破了中国白酒7年无新股上市的静默期，当年营收即在国内上市白酒企业中位列第九；2023年10月9日，“李渡高粱1975”获得布鲁塞尔国际烈性酒大赛金奖，与“李渡高粱1955”“李渡高粱1308”实现国际“三金”大满贯；2023年10月9日，李渡酒业被国家工业和信息化部评为“国家数字化转型贯标试点企业”；2023年10月12日，李渡元代烧酒作坊遗址荣获“国家工业旅游示范基地”称号；2024年2月1日，李渡酒业成功入选“中华老字号名录”。
综上可知，基于“白酒文化＋数字化”，李渡酒业创新升级迭代酒旅产品、酒旅活动和品牌表达，通过“六位一体打通三度空间”，构建白酒企业粉丝流量池，占领核心顾客群体心智资源，并增强其可持续链接，进而为酒旅融合发展增加了新客源。
2 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作用机理
本章在案例分析基础上，对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机理进行理论探讨和模型构建。
2.1 作用机理的基本认知
2.1.1 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新业态的作用机理
根据1.1节的研究，概括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发展新业态的影响过程，如图2所示。
图2 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发展新业态的影响过程
Fig.2 Effect process of Baijiu culture on the new business forms of the development of Baijiu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由图2可知，白酒文化为酒旅融合发展培育新业态。在酒旅融合发展中，白酒文化是最关键、最核心的资源，对白酒旅游的开发，本质上是对白酒文化的挖掘。白酒文化是由多种特征要素构成的文化体系，其结构与功能随着社会历史的发展而动态演变[2]。基于顾客在白酒经营和白酒旅游两大业态上的差异化需求，白酒企业通过文化挖掘发现潜隐的白酒文化资源，从物质、制度和精神形态实施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进而能够提供创造更大顾客价值的酒旅产品，并推动白酒产业和旅游产业或其产业内不同企业，与相关产业或其产业内不同企业间的相互渗透、相互交叉，最终在供给侧和需求侧培育更多的“白酒＋”新业态。
在酒旅融合实践中，白酒文化不仅是酒旅融合新业态的推动者，也是酒旅融合产业链的整合者。由白酒文化推动培育的新业态，主要有：①新的酒旅组织形态，包括网络技术与酒旅融合形成的组织形态，如携程、e龙等在线旅游运营商；促进酒旅产业加快发展的组织形态，如中国酒旅企业联盟等酒旅联合体。②新的酒旅服务形态，包括基于市场细分的酒旅服务形态，如夕阳红酒旅服务、转业军人酒旅服务、校友酒旅服务等；基于产品属性的酒旅服务形态，如泛白酒产品服务、酒礼文化服务、特色酒宴服务等。③新的酒旅经营形态，包括不同类型企业联合形成的经营形态，如白酒企业与旅行社联合营销，白酒企业与航空公司联合营销等；基于数智技术的经营形态，如智慧酒旅管理、智慧酒旅服务、智慧酒旅营销等拓展业态，并催生了一系列硬件、软件经营的新形式和新状态。
在白酒文化推动下，上述酒旅融合新业态实现了顾客与酒旅资源、酒旅信息的整合，提升了酒旅融合产业链的管理、服务和营销水平，并直接改变了产品交易模式和顾客消费习惯，提升了顾客价值。
2.1.2 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新氛围的作用机理
基于1.2节研究，结合图2简要概括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发展新氛围的影响过程，如图3所示。
图3 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发展新氛围的影响过程
Fig.3 Effect process of Baijiu culture on the new atmosphere of the development of Baijiu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根据图3可知，白酒文化为酒旅融合发展构造新氛围。虽然场景理论在分析媒介产业和文化经济的理论与实践问题中得到广泛应用，但对于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理论解析稍显薄弱。可供性理论认为，物体在一个情境中的功用，不是物体本身的物理特性，而是物体和应用情境交互的结果，这为如何基于文化叙事构造新氛围、唤醒工业遗产这类冗余资源的价值，提供了贴切的研究视角[20]。
白酒文化叙事是展现白酒文化价值和功能的重要方式，是对白酒文化资源的整合设计、价值再造和活化输出。游客因为白酒文化的目的而参加酒旅，酒企为契合游客的白酒文化需求而演绎和诠释白酒文化，通过有感染力的文化叙事建构起契合游客需要的“舞台真实”。白酒企业本身包含了大量神话传说、名人轶事、地方历史等文化叙事资源，能够保障基于文化叙事，围绕“文化空间建构性-文化创生性-情感增强性[21]”来构造符合可供性理论的酒旅融合新氛围，1.2节的案例分析印证了这一观点。新氛围不仅连接了由需求侧主导的“人-物-境”关系，也在供给侧推动游客实施沉浸式消费，并嵌入交际需求、表誉心理、历史积淀、诗酒文化、地域习俗和民族风情等白酒文化特征要素，强化了契合需求、吸引流量、升华情感的效果。同时，白酒文化特征要素的深度嵌入与可知可感，支撑了样态多元的叙事实践和新氛围构造，增加了沉浸式体验的顾客价值，有利于充分联动在地空间与在线空间，提高酒旅产品和酒旅活动的复购率和参与度。通过白酒文化叙事，白酒企业在传统的物理空间（场景）基础上融入美学与情感要素，构造数实共生、流动和交互的，承载文化价值、品质与情感的酒旅融合新氛围。这种“新氛围”或服务现实需要，或重建社会记忆，构造全感官化、具身化体验效果，让个体感知差异因为“新氛围”而感受到体验经济理论所描述的教育体验、遁世体验、美学体验和娱乐体验，进而为顾客创造出更加难忘的印象。
在可供性视角下，为推进酒旅融合发展，作为意义体系和生活方式的白酒文化，是一种可以不断创新建构和创新表达的资源形式，由此构造的酒旅融合新氛围兼具仪式感、参与感和科技感，体现了白酒文化叙事推动白酒文化价值再造和沉浸式体验三级场景体系升级带来的“强认知-深体验-高传播”，能够推动白酒产业和旅游产业更广范围、更高水平、更深层次的融合发展。
2.1.3 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新客源的作用机理
1.3节的研究揭示了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发展新客源的作用机理，结合图1简要概括其影响过程，如图4所示。
图4 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发展新客源的影响过程
Fig.4 Effect process of Baijiu culture on the new source of customers of the development of Baijiu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由图4可知，白酒文化为酒旅融合发展增加新客源。所谓新客源，是指新的白酒旅游客源市场，即酒旅产品的现实顾客与潜在顾客。根据刺激-机体-反应模式[22]，白酒企业应创新“白酒文化＋数字化”，在巩固原有顾客的基础上，打造契合年轻消费群体的酒旅新热点和新产品，最大限度增加新客源。
白酒文化创新不是僵化地创新文化的躯壳，而是要科学甄别白酒文化特征要素的良与莠、精与粗，更要在酒脉传承的基础上，立足时代要求和文化生境去审视、阐释和创新白酒文化，使之在与现代文化接轨和创造性转化的过程中占据主动权，获得更强生命力。市场消费主力年轻化是中国白酒企业不可忽视的市场因素[23]，已经成为酒旅融合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和营销管理新方向。根据中国酒业协会发布的《2023年中国白酒行业消费白皮书》，1985-1994年出生人群已成为白酒消费主力，占比达34%[24]。伴随着中西多元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我国年轻消费群体对于白酒、啤酒、红酒等酒类产品的需求和审美更加多元化，更加强调个体对酒文化的偏好与共鸣、体验与享受，已引起业内专家高度重视[25]。而白酒所蕴含的文化底蕴、传递的文化价值、体现的文化品质、倡导的文化理念、催生的文化共鸣等因素正成为年轻消费群体进行白酒消费的重要决策参考[26]，也成为白酒文化为酒旅融合发展增加新客源的策略着力点。白酒文化不仅促成品牌、渠道、产品、顾客的全维链接，而且在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过程中，为数字化注入了新内涵，使得酒旅产品更加迷人夺目，从而撬动更好的内容生态，形成更大的品牌影响力，造就更多的网红打卡地，提升更高的客流量和客单价。
在数字化时代，白酒文化的特色优势和科技含量推动酒旅场域的新氛围愈发趋向于美学范畴，以实现新客源的吸引和集聚。白酒文化与数字化的融合创新是酒旅融合发展的核心，所形成的酒旅产品是白酒文化与技术、设备、服务、数据流、软件应用程序的最优组合。创新“白酒文化＋数字化”是一项复杂而庞大的系统工程，涉及多种主体和业态，最重要的是采用数字化设备和手段感知、映射和诠释白酒文化物质层面、制度层面和精神层面的内涵与价值，研发适销对路的酒旅产品。然后，通过场景、体验、传播、认知、交易、关系的一体化，实现产品、销售、服务在线下、社群和全网的精细化运维，并让酒旅品牌依托粉丝流量池占领核心顾客群体的心智资源。进而基于市场细分、目标市场、市场定位（segmenting，targetting，positioning，STP）战略和4C理论对顾客进行个体画像深度分析，通过数据收集与传输技术体系（物联网、移动通信）、数据处理技术体系（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人工智能）、空间信息与虚拟技术体系（地理信息技术、计算机虚拟现实）让顾客从白酒企业主价值创造链条中获得更加个性化、高层次、愉悦感的酒旅体验服务，最终增加流量和流量转化率。
归纳、概括2.1节的研究可知，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机理包括白酒文化为酒旅融合发展培育新业态、构造新氛围和增加新客源。进一步地，从供给侧和需求侧全面审视白酒文化与酒旅企业、酒旅产品以及酒旅活动、酒旅消费的关系，形成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作用机理的基本认知，从而明确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发展既清晰又复杂的作用关系，如图5所示。
图5 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关系
Fig.5 Relationship of effect of Baijiu culture on the development of Baijiu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由图5可知，在白酒文化与酒旅融合发展新业态、新氛围和新客源之间，以及与酒旅企业、酒旅产品、酒旅活动、酒旅消费之间在结构上存在多层级、立体化的紧密关系，主要体现于：
①白酒文化推动白酒产业和旅游产业融合发展，有助于提高供给侧酒旅企业和酒旅产品的核心竞争力，为需求侧酒旅活动和酒旅消费培育了新业态、构造了新氛围、增加了新客源。②酒旅融合新业态、新氛围和新客源是相互促进的关系，新氛围是新业态的弥散表现，新客源是新业态的必要支撑，新业态则是新氛围和新客源的基础条件。③从供给侧的视角，实施酒企文化融合工程和优质产品供给工程的过程，也是契合游客体验更多白酒文化需求和提供能创造更大顾客价值的酒旅产品的过程；从需求侧的视角，实施大众酒旅发展工程和酒旅消费数智工程，有利于促进白酒文化影响更多消费人群和保障游客体验更多白酒文化内涵。④在白酒文化的持续推动下，白酒产业和旅游产业的融合机制持续完善，最终实现酒旅深度融合发展。
2.2 作用机理的理论模型
从理论整合和拓展的视角，进一步构建能够整体性阐释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作用机理的理论模型。根据中国白酒文化内涵三层次理论模型[2]和图5所示的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关系，基于体验经济理论[27]、刺激-机体-反应模式[22]、文旅融合研究的总体框架[28]、白酒旅游的内涵与外延[29]等文献的分析，由白酒企业的物质文化构建以参观为主的表面层因素、制度文化构建以互动为主的中间层因素、精神文化构建以感悟为主的核心层因素，嵌入了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作用关系的联动结构，最终构建了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理论模型，如图6所示。
图6 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理论模型
Fig.6 Theoretical model of Baijiu culture promoting the development of Baijiu and tourism integration
由图6可知，该理论模型有效刻划了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层级结构与传导效应。表面参观层集中反映了白酒企业最直接的物质文化因素；中间互动层主要描述游客需要互动才能体验到的制度文化因素；核心感悟层主要描述精神文化因素。白酒企业始终围绕顾客以核心感悟层的精神文化为体验引领，以表面参观层的物质文化为体验基础，以中间互动层的制度文化为体验关键，力争让三个层级的白酒文化特征要素带给游客“畅爽”的体验，即融合教育体验（增长白酒知识或品酒技能）、遁世体验（从日常节奏中“放松出来”）、美学体验（享受白酒文化之美）和娱乐体验（享受酒旅产品情趣）四类体验的中心集合点，这与体验经济理论因循着内在一致的逻辑联系。
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联动结构中的新业态、新氛围、新客源并非是孤立的，而是相互促进的有机系统，支撑联动结构以整体形式由表及里、循序渐进地发挥“以酒塑旅”和“以旅彰酒”融合效应。所谓“以酒塑旅”，即白酒文化各层级特征要素通过文化挖掘、文化叙事和文化创新，与“联动结构”的新业态、新氛围、新客源实现良性互动，强化数据共享，加快标准建设，实现酒旅融合的精细化管理、精准化营销和精致化服务，推动白酒产业和旅游产业融合发展；“以旅彰酒”，即酒旅融合发展能够促进白酒文化各层级特征要素得到进一步的保护、传承与弘扬，形成最大限度升级迭代供需协同效应，实现白酒企业核心竞争力及白酒产区整体竞争力的提升。
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作用机理及其理论模型的提出，是白酒文化与酒旅融合的层系关系概括与理论升华。反之，又可在其不变的原理中找到可复制的作用程式和实现路径，有效地指导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实践。
3 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实现路径
根据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机理及理论模型，结合作者十几年的酒旅融合发展实践经验，进一步围绕新业态、新氛围和新客源进一步探寻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实现路径。
3.1 基于白酒文化挖掘培育酒旅融合新业态
在白酒文化挖掘的基础上，通过酒企文化融合工程和优质产品供给工程，在契合游客体验更多白酒文化需求和提供能创造更大顾客价值的酒旅产品的同时，也在供给侧和需求侧培育了更多“白酒＋”的酒旅融合新业态。
3.1.1 强化白酒文化挖掘
（1）强化中华文化赋能白酒文化。站在新的历史起点，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营养，持续充实挖掘到的白酒文化的物质文化、制度文化和精神文化，并与酒旅产品相融合，以文化内涵提升酒旅品质，拉动酒旅消费，在酒旅融合产业链中更好地契合顾客需求，打造强势酒旅品牌，这样才能吸引周边有条件、有意愿的数字文化、文博文创、文化传媒、影视动漫、歌舞演艺、工艺美术等市场主体创业创新创造，推动培育酒旅融合新业态。
（2）强化白酒文化业态创造。通过白酒文化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逐步构建以白酒文化景区规划、白酒文化产品研发、白酒文化节庆打造[30]、白酒文化线路设计等为主要功能的酒旅融合发展管理和服务体系，形成游憩、休闲、娱乐、美食、度假、康养、教育等多元化酒旅产品体系，并促进传统融合现代、传承融合创新、文化融合创意，以新业态契合顾客新需求，进而推动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强化白酒文化业态创造，醉翁之意不只在“酒”，还在于借助新业态提高顾客对酒旅品牌的忠诚度，为核心酒旅产品提供拓展和延伸的空间。最终，以白酒企业为核心，依托酒旅融合新业态，在横向上拓展产业链、纵向上打通供应链、空间上延伸价值链，发挥“三链融合”的整体效应，实现新业态的产业效果、产业效率和产业效益“三效合一”。
（3）强化品牌文化价值梳理与应用。白酒品牌文化价值梳理与应用已经成为培育酒旅融合新业态的重要工程。长期以来，很多酒企因忽视品牌文化价值的梳理与应用而造成产品溢价困难。与之相反，也有很多酒企成为文创赛道的“著名玩家”，将地域文化、历史文化、民族文化和诗酒文化巧妙融入酒旅产品，提升了顾客价值。白酒企业应与时俱进地聚焦文化、聚焦产品和聚焦市场，为产品研发、品牌推广和酒旅融合发展提供源动力，带来更高附加值，也为其他市场主体提供新业态合作机会。
3.1.2 推进以酒塑旅和以旅彰酒
（1）坚持以酒塑旅。持续推动酒旅企业、酒旅产品、酒旅活动和酒旅消费的全流程文化内容的融合与建设，做好酒旅、文创、文艺融合，推动酒旅融合品牌化发展；持续实施“＋白酒文化”和“白酒文化＋”策略，助力白酒产业和旅游产业在市场机制调控下尽快形成“宜融则融、能融尽融”的合意型融合发展局面；持续培育融合白酒文化特征要素的新产品和新业态，推动多业态深度关联，最终实现酒旅深度融合发展。
（2）坚持以旅彰酒。充分发挥酒旅需求对白酒产业、旅游产业的拉动作用，反过来促进白酒企业加强对白酒文化特征要素的保护、传承和弘扬。如2023年11月16日，李渡酒业与泸州老窖、茅台、五粮液、古井贡、汾酒、洋河6家头部酒企联袂申请进入“世界文化遗产”。此举不仅能够提升白酒文化价值和吸引力，促进白酒文化保护与发展，还能够增强白酒文化的国际影响力，为地区酒旅游融合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3.2 基于白酒文化叙事构造酒旅融合新氛围
在白酒文化叙事的基础上，通过优质产品供给工程，提供能创造更大顾客价值的酒旅产品，并通过酒旅消费数智工程，保障游客体验更多白酒文化内涵，以利于构造酒旅融合新氛围。白酒企业肩负着“讲好白酒故事，传播白酒文化”的使命，应将文化传承、品牌故事融入到一个个生动的酒旅产品中，尤其要发展更多有利于保障游客体验更多白酒文化内涵的数字化、智能化酒旅活动，让更多游客在新氛围中体验到中国白酒文化的独特魅力。
3.2.1 以文化叙事赋能优质产品供给工程
（1）整体规划白酒文化叙事的新氛围。由图5和图6可知，物质文化叙事不仅是优质产品供给工程的载体，更是制度文化叙事的保证和精神文化叙事的背书；精神文化和制度文化的叙事，则是优质产品供给工程的拓展和深化，以及对物质文化叙事的有力支撑。因此，表面参观层、中间互动层和核心感悟层要整体规划文化叙事，做到有机统一、相互促进。中国白酒拥有悠久的酿造历史和厚重的文化底蕴，且白酒文化具有较强的区域性和民族性特征，必须根据顾客差异化需求和市场竞争态势提炼白酒文化特色，从表面参观层的物质文化、中间互动层的制度文化和核心感悟层的精神文化，设计、再造和输出结构化的白酒文化叙事内容和程式，赋能酒旅融合新氛围的整体化构造与系统化传播。
（2）细腻刻划白酒文化叙事的新氛围。围绕文化叙事主题和叙事路线，持续赋能优质产品供给工程，由“酒旅精品化”向“酒旅精品特色化”迈进。细腻刻划表面参观层的物质文化叙事，侧重独具特色的酒遗迹、甑房、酒器具、酒庄、酒博物馆、种植基地等物本体，以及酒品类、泛酒品类等具有物本体属性的物质文化体系的多维情境创设；细腻刻划中间互动层的制度文化叙事，采用讲故事的方式来演绎充满仪式感的酒礼、酒俗、酒令、酒政、酒局安排的体验场景，采用叙事空间序列的方式来搭建酿造、贮存、勾调、品鉴、包装的多感官体验场景，使得中间互动层客体与游客主体之间关联起来，以利于主体获得愉悦的酒旅体验；细腻刻划核心感悟层的精神文化叙事，开展酒企历史境脉和文化理念的再现与承构，丰富酒道、酒德、酒风、价值观念、社会理想、审美情趣、文学艺术的白酒精神文化体系的心象特征表达，以生动的新氛围激发顾客价值共鸣，感悟白酒文化更深层次的精神。
3.2.2 以文化叙事推进酒旅消费数智工程
（1）强化文化叙事与数智化技术融合的新氛围构造。白酒文化从文化资源向文化叙事转换的过程中，离不开酒旅消费数智工程的支持。应围绕构造酒旅融合新氛围的战略需求，以开放、包容、创新的精神促进白酒文化叙事的内容设计、展示手段、应用载体与数智化技术融合，赋能白酒产业与旅游产业共融共建、协同发展；进一步加快5G、人工智能、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北斗导航、区块链等前沿技术在图1所示的沉浸式体验三级场景体系中的应用，并采用更加积极的文化叙事策略逐步构造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融通的“人-机-物”三元一体新氛围，全面提升酒旅体验的管理与服务水平；白酒企业应与政府及旅游机构联合构建智慧酒旅软件系统、智能化数字酒旅服务体系和互动式智能酒旅营销平台，以全触角感知、多渠道互联、精准化预测的新氛围提供更大顾客价值的酒旅产品和更具审美情趣的酒旅体验。
（2）强化白酒文化特征要素的智慧氛围构造。智慧氛围是智慧酒旅的重要特征，尤其适用于白酒文化资源丰富、已被充分挖掘、整合与利用、亟需通过信息化升级的白酒企业：依托数智化技术赋予白酒文化叙事新的表达方式，打造更多的白酒文化符号，研发更多的凝聚白酒文化特征要素的数字化和新文创酒旅产品，保障游客体验更多白酒文化内涵；分层实施酒旅消费数智工程中白酒文化的表面参观层、中间互动层和核心感悟层的智慧氛围构造，包括语音信号处理（语音处理-识别-合成）、图像处理（图像识别-理解-重建）、视频处理（视频识别-理解-重建）、自然语言处理（语言识别-理解-生成）以及活动处理（活动识别-理解-模拟）等，而且游客可与ChatGPT机器人进行高品质人机对话，解决酒旅咨询、行程规划、多语言交流、个性化服务等问题，让酒旅体验既有趣又便利，最大限度契合国内外游客对酒旅深度体验的差异化需求。
3.3 基于白酒文化创新增加酒旅融合新客源
在白酒文化创新的基础上，通过大众酒旅发展工程和酒旅消费数智工程吸引更多游客参加酒旅活动，能够促进白酒文化影响更多消费人群，保障游客体验更多白酒文化内涵，进而促进酒旅消费，增加酒旅融合新客源。
3.3.1 创新白酒文化内涵表达与产品设计
（1）创新白酒文化内涵中国化时代化表达。应在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提升文化自信，创新白酒文化内涵的中国化时代化表达。根据全球权威品牌评估机构发布的《2023年全球最具价值烈酒品牌榜》，茅台、五粮液、杏花村汾酒、泸州老窖和洋河跻身全球前5强，古井贡酒位列第7[31]，这表明中国白酒文化在世界烈酒行业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也更加激励中国白酒企业通过酒旅产品讲好中国特色的白酒品牌故事。在大众旅游时代，需要打造大众酒旅发展工程，提升国内外游客的白酒文化底蕴和酒旅消费能力，例如在白酒文化体验中心、白酒特色酒庄、白酒主题酒道馆等景区依托创意驱动和科技赋能，融入更多“白酒文化＋数字化”元素，展示酒旅新质生产力的时代意蕴；强化已有白酒文化资源的价值再造，契合大众消费体验与文化需求，例如通过“游览特色酒厂、欣赏特色酒景、领略特色酒庄、品鉴特色酒体、参与特色酒礼酒俗”等一站式、个性化、合意化酒旅体验，展示酒旅产品的中国特色和中国气派，提升文化沉浸感和幸福获得感，实现经济和社会价值的双增长。
（2）创新酒旅产品设计契合游客差异化需求。酒旅产品设计应创新实现白酒文化资源、白酒旅游景区及白酒旅游市场之间的协调与平衡，体现酒旅产品设计的综合性和系统性。在政府的支持下，积极塑造多层次、高品质、富特色的酒旅产品体系，不断丰富酒旅产品内容，持续构建集观光、体验、休闲、娱乐、康养、研学、会务等为一体的度假型酒旅产品体系，更好满足游客的酒旅消费需求。贴近新生代，注重青年消费心理和消费习惯的研究，进而精准对位其酒旅偏好，以其喜欢的方式将时尚化、青春化、科技化元素植入白酒旅游的核心产品、实体产品和附加产品，以期激发酒旅消费新需求反推酒旅产品新供给。设计更多的“白酒文化＋”系列产品矩阵及跨界文创产品，持续吸引“不喝酒但爱酒”的消费群体，以满足游客的差异化偏好和多维化需求，提升客源市场转化率。
3.3.2 创新酒旅产品智慧营销与智慧管理
（1）创新酒旅智慧营销手段。应基于大众酒旅发展工程和酒旅消费数智工程，向游客提供酒旅电子商务、智慧导览服务、互联网虚拟酒旅、移动端信息推送等创新营销服务，进一步契合新老游客的差异化需求；应实现酒旅活动在线分销统一管控，对接携程、飞猪、驴妈妈、美团、去哪儿等在线旅行网站，提供更加智慧化、柔性化、便利化的体验服务（如“一部手机游”“一码游”“一键游”），吸引更多新顾客参加酒旅活动并读懂白酒文化；应开展个性化、智能化、信息化的营销推广，引导更多新生代体验酒旅活动，增加酒旅融合新客源，包括：以数字化、智能化作为白酒文化传播的技术驱动，运用Sora人工智能文生视频大模型、VR全景展示、抖音、直播、短视频等技术手段构建线上线下融合的酒旅推广场景，把白酒文化烘托为中华文化新地标。
（2）创新酒旅智慧管理模式。应根据酒旅景区的区位规划、游览线路和客流特征，构建符合酒企实际的智慧酒旅管理系统，充分发挥传感器、物联网、移动通信、大数据、智能机器人等现代技术的创新应用，及时感知酒旅环境、设施设备、客流、物流等信息，推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酒旅智慧管理模式创新；应基于图1所示的沉浸式体验三级场景体系，实现场景、体验、传播、认知、交易、关系的一体化的智慧管理，进而借势KOC和KOL对于白酒文化和酒旅品牌的认同，打通线下、社群和全网，提升酒旅全程获客能力；应推动优质产品供给工程和酒旅消费数智工程的系统性实施和消费行为的科学性引导，使酒旅产品的内、外质量都能提升顾客价值，促进酒旅品牌占领游客心智资源并形成持久竞争力；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白酒企业还应依托信息科技与酒旅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开展合作，引导活力老人体验中医药“养生养老”酒旅产品，并为活力老人参与酒旅活动提供便利条件。
4 结论
本文采用理论与案例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剖析了白酒文化与酒旅融合的关系，阐释了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机理并构建了理论模型，具体可将研究结论概括为以下几点：
（1）阐释了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机理。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机理，包括白酒文化为酒旅融合发展培育新业态、构造新氛围和增加新客源。其作用关系体现于：酒旅融合新氛围是新业态的弥散表现，新客源是新业态的必要支撑，新业态则是新氛围和新客源的基础条件；实施酒企文化融合工程和优质产品供给工程的过程，是契合游客体验更多白酒文化需求和提供更大顾客价值酒旅产品的过程；实施大众酒旅发展工程和酒旅消费数智工程，有利于促进白酒文化影响更多消费人群和保障游客体验更多白酒文化内涵；在白酒文化推动下，酒旅融合机制持续完善，最终实现酒旅深度融合发展。
（2）构建了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理论模型。通过整合与完善已有研究，在中国白酒文化内涵三层次理论模型和白酒文化对酒旅融合发展的作用关系基础上，构建了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作用机理的理论模型，明确了多层次分析构面、白酒文化特征要素和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联动结构，刻划了表面参观层、中间互动层和核心感悟层的白酒文化特征要素与“联动结构”新业态、新氛围和新客源的互动原理及“以酒塑旅”和“以旅彰酒”融合效应。该理论模型有效刻划了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层级结构与传导效应，是白酒文化与酒旅融合的层系关系概括与理论升华，具有一定的普适性和稳健性。
（3）提出了白酒文化推动酒旅融合发展的实现路径。包括基于白酒文化挖掘培育酒旅融合新业态，强化白酒文化挖掘，推进“以酒塑旅”和“以旅彰酒”；基于白酒文化叙事构造酒旅融合新氛围，以文化叙事赋能优质产品供给工程，以文化叙事推进酒旅消费数智工程；基于白酒文化创新增加酒旅融合新客源，创新白酒文化内涵表达与产品设计，创新酒旅产品智慧营销与智慧管理。
[1]武亚帅，王俊山，陈菲燕，等.白酒饮用冲突下的矛盾分析[J].中国酿造，2022，41（7）：233-242.
[2]李明宇.中国白酒文化特征要素分析与内涵理论模型[J].中国酿造，2023，42（5）：248-254.
[3]唐莉蓉，李宾.跨文化视角下泸酒文旅融合的国际化发展路径[J].中国酿造，2023，42（8）：266-271.
[4]VUKOJEVI D, TOMI N, MARKOVI N, et al.Exploring wineries and wine tourism potential in the Republic of Srpska,an emerging wine region of Bosnia and Herzegovina[J].Sustainability,2022,14(5):2485.
[5]HALL C M, CAMBOURNE B, MACIONIS N, et al.Wine tourism and network development in Australia and New Zealand:Review,establishment and prospects[J].Int J Wine Marketing,1997,9(2):5-31.
[6]LÓPEZ GUZMÁN T,RODRÍGUEZ GARCÍA J,VIEIRA RODRÍGUEZ Á.Análisis diferenciado del perfil y de la motivación del turista nacional y extranjero en la ruta del vino del Marco de Jerez[J].Gran Tour, Revista de Investigación Turística,2012,6:83-100.
[7]MARÍA ANDRADE-SUÁREZ,CAAMAO-FRANCO I.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dustrial heritage, wine tourism, and sustainability: A case of local community perspective[J].Sustainability,2020,12(18):7453.
[8]卜建东，郄广平.中国白酒旅游的时空演变与动力机制分析[J].中国酿造，2023，42（3）：246-250.
[9]李明宇，张志勇.阜新市三丰文化与旅游产业融合发展研究[J].辽宁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3，25（1）：73-78.
[10]北京商报.“酒旅融合”如何撬动C端经济[EB/OL].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64336309225905187&wfr=spider&for=pc，2023-04-27.
[11]丁玉玲，万伟成.李渡遗址文化遗产的构成、属性与价值[J].农业考古，2012（6）：305-309.
[12]余可发，金明星.品牌真实性与价值共创视角下的老字号品牌复兴过程机制——基于李渡酒业品牌案例研究[J].管理学报，2022，19（4）：486-494.
[13]何冰，何以琳，李品枬.白酒国家工业遗产“产学研用”深度融合的启示——以江西李渡酒业为例[J].酿酒，2023，50（2）：147-151.
[14]王多雄，桂建永，邹常恒，等.李渡镇志[M].江西：李渡镇人民政府编纂委员会，2010.
[15]李明宇，牟凤菊.辽宁白酒产业高质量发展路径与对策[J].中国酿造，2023，42（2）：251-257.
[16]新华财经.数字化与文化齐发力李渡酒业高质量发展更进一步[EB/OL].https：//www.cnfin.com/cmjj-lb/detail/20220829/3696569_1.html，2022-08-29.
[17]PIJET-MIGON′ E, MIGON′ P.Linking wine culture and geoheritagemissing opportunities at European UNESCO World Heritage sites and in UNESCO Global Geoparks? A survey of web-based resources[J].Geoheritage,2021,13(3):71.
[18]ESAU D,SENESE D M.The sensory experience of wine tourism:Creating memorable associations with a wine destination[J].Food Qual Prefer,2022,101:104635.
[19]李渡.“三色文化”汇一瓶！恰是江西李渡基因色[J].中国酒，2023（1）：34-37.
[20]欧阳桃花，倪泽波，杜文宇，等.激活“工业遗产”价值的李渡酒业转型案例研究[J].管理学报，2022，19（7）：956-964.
[21]张铮，许馨月.从场景理论到氛围理论：文化经济模态的新阐释体系[J].南京社会科学，2024（1）：133-141.
[22]MEHRABIAN A, RUSSELL J A.An approach to environmental psychology[M].Cambridge:MIT Press,1974:43.
[23]张剑渝，李金哲，徐杨.中国白酒企业发展新方向——白酒消费年轻化[J].中国酿造，2021，40（11）：227-230.
[24]中酒协.《2023年中国白酒行业消费白皮书》发布[N].消费日报，2023-05-22（A3）.
[25]李明宇.大型商超白酒销售业绩影响因素研究[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23：31-32.
[26]黄小刚.文化赋能酱香型白酒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机理和路径研究[J].中国酿造，2023，42（6）：257-261.
[27]OH H,FIORE A M,JEOUNG M.Measuring experience economy concepts:Tourism applications[J].J Travel Res,2007,46(2):119-132.
[28]徐菲菲，剌利青，严星雨，等.中国文化产业与旅游产业融合研究述评[J].旅游科学，2023，37（4）：1-18.
[29]卜建东，郄广平，王智，等.白酒旅游资源评价体系的构建与应用研究[J].中国酿造，2023，42（7）：259-264.
[30]李明宇.大型商超白酒营销节日效应与促销策略研究[J].中国酿造，2024，43（6）：264-270.
[31]BRAND FINANCE.Brand Finance Alcoholic Drinks 2023 Report[EB/OL].(2023-07-28).https://brandfinance.com/press-releases/sips-not-shotspremium-tequila-category-continues-to-grow.